無論是他打了鄭玉章,還是那些流言蜚語,似乎都不會撼他的意志一分。
但林如昭知道不是這樣的,陸勁的脾氣是那休眠的火山,他自有辦法讓別人以為他不在意,可是當他要發的時候沒人可以阻攔他。
林如昭遲疑了下:“你不擔心?”
陸勁道:“放心,老子有分寸,不過打斷了他三四骨頭,讓他在床上躺幾個月而已,是教訓,但不是大傷,不會讓鄭家老頭老太過于悲痛。再者,這件事鄭玉章于理于禮都占不了上風,他們清楚,不然也不至于這般急地和安慶侯結親,比起給鄭玉章討回公道,他們更怕老子把這件事鬧到皇帝面前。”
是誰說陸勁是個莽夫?他分明是中有細,都以為他是不顧一切,其實在手之前他都把一切算計好了。
林如昭道:“你理得很好。”
陸勁沒說話,只是角得意地向上翹,像是在反問‘還用你說?’
林如昭又道:“那陸勁,你準備如何理我?”
陸勁臉上的笑驟然一收,原本輕輕松松垮著的肩背也直了起來,繃,像是進了警戒狀態的猛。
他看向林如昭:“什麼意思?”
林如昭道:“你連杜弄玉都警告了,總不至于肯放過我。”
林如昭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在頑笑,陸勁徹底糊涂了:“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林如昭見他還揣著明白裝糊涂,有些不耐煩:“行了,陸勁,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別裝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當真一點不在意我和鄭玉章差點訂親?”
陸勁嗤道:“老子當然在意,老子若不在意也不能在你脖子上啃出那麼多紅印,老子就是要讓那些還覬覦你的傻,瞪大狗眼看清楚了你究竟是誰的人。跟老子搶人,真的是皮找。”
他罵完,還是不明白:“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每天都被老子干得合不攏,第二天恨不得睡到晚上再起,你沒有時間和他們暗通款曲。”
林如昭深吸一口。
時至今日,仍舊不能適應陸勁這獷彪悍的做派。
林如昭道:“那你私下去查輿論,又準備打鄭玉章的事,你為何不先與我說?”
陸勁沉默了。
他的眼皮下來,連帶著睫一道遮掩去了黑眸里的神,這讓他原本就凌冽的臉部廓線條顯得更為不近人。
林如昭覺有一堵墻在面前高高地豎了起來。
林如昭又覺果然如此,又覺不可置信,道:“明明問我是最方便的,但你仍舊選擇在我面前三緘其口,你就是在疑心我對鄭玉章舊未了。”
陸勁突然有些煩悶地揪了下耳朵:“那天在湖畔看到你和那個□□崽子的時候,老子眼睛可沒瞎。掀開蓋頭時,看到你眼淚漣漣的樣子時,老子也沒瞎。你要讓老子怎麼想?你原本就不是因為喜歡老子才嫁過來的,難道老子就不害怕問了你后,你會出現猶豫遮掩的神嗎?老子沒那麼賤。”
林如昭忽然說不出話來,現在才意識到,陸勁不問,但不代表那些事已經過去了。
他只是把它們藏起來,準備在最關鍵的時候作為投向的長矛。
林如昭了下鼻子,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哭了。
哭了。
是為什麼而哭呢?
林如昭也說不清楚,可能是覺得委屈,也可能覺得有點害怕,覺自己有點自作自。
說:“行,陸勁,你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休了我。”
說話時鼻音有點重,陸勁奇怪地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眼淚跟珍珠一樣掉。
陸勁忙起,拔的軀佝僂得辛苦,委委屈屈地彎在林如昭面前,那聲音里都是著急:“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老子不是說了嗎?這事和你沒關系。”
“怎麼就沒關系了?”林如昭聽他還要否認,也著急,“你都跟我算舊賬了,你一筆筆記得那麼清楚,也承認就是因為那些事加在一起才對我不信任,這怎麼就沒關系了?”
話說得急,竟然被自己口水嗆到,咳得驚天地。
陸勁看了都無奈:“,你說你離開老子你要怎麼辦呢,你看你,連吵架都沒本事吵,沒了老子,還不是要被人欺負。”
林如昭氣死了:“我現在就是你在欺負我!”
陸勁覺得冤枉無比:“老子哪里欺負你了?天地良心,只要你不哭,老子都肯給你跪下。”
林如昭不信:“花言巧語。”
陸勁道:“行,那你跟老子說,那天出嫁,歡歡喜喜的日子,你為何要哭?”
陸勁不問還好,一問林如昭就覺得丟人,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邊,道:“因為我怕你,我覺得你會打死我。”
陸勁頓了會兒,氣笑了:“老子懂了,又是因為那些傻傳聞對吧。”
林如昭瞪大眼睛:“你別什麼都怪傳聞,你該反省一下你。我頭回去衛所找你,你就在我面前把太湖石都打碎了,還一聲不吭就把我扛著走,這都算了,我要回去了,你,你臨行前說得又是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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