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煙咦著聲,“哪兒來的桃?”
“是劉三公子讓書僮送來給您吃的,”雪生笑道。
那劉三公子劉章是永定侯的庶子,是個混頭,平日里在學堂不學無,先前常跟著荀琮他們一路,他家中有桃也很正常,只是沒想到還能往學堂里送。
沈清煙對他沒有好印象,“干嘛給我送桃?”
雪生道,“您現在是小公爺管著,他們還羨慕不來,就是來結您的。”
沈清煙聽著便得意起來,開心道,“我才不要他們結呢。”
上說著不要,手卻過來拿桃吃,吃了一個又吃一個,冰甜可口,心里想著,現在可以堂堂正正的顧明淵表兄,顧明淵還只教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先生。
往后多的是人結。
吃了不桃,給雪生留了些,記起來今兒是顧明淵的課,便趕去上學了。
沈清煙在學堂里看見荀琮森森的盯著都沒發怵了,還有人同打招呼,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
只是也沒得意多久,下學后顧明淵把留下來,讓跟著去了后堂。
進門后顧明淵坐到藤椅上,沉著臉看。
沈清煙站在他跟前覺出畏懼,可又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氣,只敢細細的問,“……表兄,我做錯事了嗎?”
顧明淵默了許久,道,“我教授你功課,不是讓你借著我的名義在這里狐假虎威。”
沈清煙登時明白過來,今早劉章給送桃的事已經讓他知曉了,有點不高興,這有什麼的,只是吃了人家的桃,又沒干壞事。
還是怕他的,沒敢頂,只小聲道,“我、我不知道這樣不好,桃都被我吃掉了……”
顧明淵冷聲道,“沒有下次。”
他看穿了的小心思,饞虛榮,可能還會撒謊。
沈清煙角垂下,再有埋怨也只能應著是,以為有了靠山就能耀武揚威,沒想到還不能讓別人結。
想想就要氣了,氣了也只能憋著。
顧明淵沒再揪著不放。
吩咐婢道,“讓廚房送兩碗香薷飲來。”
沈清煙聽著兩碗,那就也有的,立刻便氣消了,有表兄,也不稀罕旁人結。
顧明淵讓在這里做課業,轉頭進室稍作更。
沈清煙和慶俞、掃墨悄悄打聽過,顧明淵極潔,尤其在這夏日里,半日就得換沐浴。
真是沈清煙見過的最干凈的男人了。
沈清煙寫完了課業,又喝了婢端來的香薷飲,開始犯困,這屋里的隔間備著張羅漢小床,顧明淵不常坐上面,有時困頓,會歇在室。
婢很有眼力勁,顧明淵沒說讓回,那便不能放走,遂扶進隔間,為褪了外穿的青衿,取下束發的緞帶,讓睡下,輕聲道,“小公爺有陣子才得空,您先歇著。”
“表兄做什麼事兒去了?”沈清煙瞇著睡眼問。
婢道,“小公爺跟周塾師去了花廳,想是有要事。”
沈清煙便被哄睡著了。
婢帶上門退走了。
沈清煙這一覺睡得極踏實,后堂有什麼靜都不知。
顧明淵回來時,沒見著人,桌上有留下的課業,他查看過,滿紙錯答,不聰慧,也不勤,來學堂這麼多日都沒長進,先前父親來英國公府拜會,極其懇切的說著希能學有所,明年考場也能得個名頭。
依著現在這樣,就像周塾師說的,試都過不了。
顧明淵眉頭皺,放下紙張,轉步進室,過隔間時發覺那門是虛掩著的,腳微轉,手推開了那道門,驀地一眼見羅漢床上睡著沈清煙。
側臥著,上蓋著薄毯,薄毯逶迤往下,腰肢塌陷,顯出玲瓏脆弱的弧度,腰細如柳,仿佛一手便可掌住。
開門的響將沈清煙從睡夢中吵醒,了眼睛,艱難坐起,長發散落在周,襯的那張臉愈加白。
太像人。
沈清煙一看到他,睡意倏然驚沒,慌忙用手揪住薄毯在床角,漾著眸他表兄,完想起來自己上還穿著裳,沒必要這麼慌張,又放松了坐直,尷尬道,“我等困了才睡的。”
顧明淵良晌才道,“課業重做。”
說罷便出了隔間。
沈清煙想抱怨都沒得抱怨,起來后由他教著重寫了課業。
日落時才從后堂出來,一輕的回了學舍,學舍靜悄悄的,渾不在意,只想著趕回去休息,今兒課業做完,顧明淵準了不去靜水居,可以隨意在房中玩耍,早悶的不了了,只想著回屋解了裹布,讓自己舒服些。
才從長廊過了兩間學舍,將走到抱廈前,忽然一只手將拖進抱廈里,接著被摁在桌上,一把匕首扎在耳邊一寸,隨后便是咒罵聲。
“小娘養的雜種!你敢讓周塾師斷了我ᴶˢᴳᴮᴮ家中送來的食,我殺了你!”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點事,明天的更新挪到明天下午六點哈,麼麼麼!!!
第十章
沈清煙看清荀琮那張兇狠可惡的臉,瞬時嚇住,匕首離太近,他若真沖起來,小命難保。
偏偏被扣住,還彈不得,氣也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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