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有人在冷冷的看著,不敢抬頭,只能一直跪著,直到那上首的太子殿下說了聲免禮,才從地上起來,孤零零的站在那兒,都不敢問一句,能不能坐下。
不過一會兒,太子跟前的太監倒了盅酒遞到面前,不敢接,眼尾悄悄的掃過顧明淵,期盼著他可以給他一點暗示,可是顧明淵依然自顧品酒,就像這個人不存在。
太監把大酒盅強的塞到手里,太子才和荀琮和聲笑道,“不過是小兒家打鬧,荀二你度量大些,這學生給你敬個酒,一笑泯恩仇。”
沈清煙懂了,太子殿下在這里設宴是為了給荀琮出氣,差點被荀琮了裳,這個事兒外頭的人,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為只是荀琮欺負,族塾才勒令荀琮回家反思,可是荀琮轉頭就了三皇子伴讀。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太子重視他,所以他給三皇子做伴讀,太子就會為了挽留他,把來給他出氣的。
沈清煙起眼瞅荀琮,荀琮也看,帶譏笑,“就怕沈六爺不愿跟我和好,太子殿下妄做了人。”
太子擰著眉沖沈清煙道,“你有什麼不愿的?”
沈清煙怕他發怒,只能忍著憋屈小聲道,“……學生沒有。”
“既然沒有,還不趕去敬酒,”太子的話語里含著催促。
沈清煙反駁不了,就連顧明淵都沒有出聲幫,反抗不了太子的命令,只能遵從。
沈清煙來到荀琮桌前,手舉著酒盅朝他敬,“你別跟我置氣……之前都是我的錯,還請你原諒我一回……”
這樣的屈辱,說完眼圈就紅了,是著自己不能掉眼淚。
荀琮惡劣的拿酒杯和了一下,酒水撒了一手,荀琮一口喝掉酒水,再抬下,“我干了,沈六爺隨意。”
沈清煙手里酒盅大的用兩只手才能端住,若喝下去估計會當場醉倒,但不可能不喝,又往顧明淵那兒的瞥,他還是安靜的在喝酒,仿佛有一道屏障將他與眾人隔開,無論遭遇了什麼,他都不會正眼看。
沈清煙張口開始咕酒,咕了好幾口到底沒法把酒全喝下去,在這時忽然靈機一,手一,剩的小半盅酒像沒拿穩般撒出來,全落到袖上。
頃刻就聽太子斥了一聲,“笨手笨腳!”
沈清煙嚇得撲騰跪到地上,“……太子殿下恕罪,學生不是有意。”
“你是兄長的學生,本宮自然不會怪你,起來,”太子又恢復了一副好說話的姿態。
沈清煙戰戰兢兢的站起來,驚魂未定,太子又說話了,“你裳了,得換了。”
沈清煙應是,想著他這是要放離開了,正要大松一口氣,準備告辭。
太子卻道,“帶他下去換。”
太監上前領沈清煙出去,沈清煙便只能隨他出雅間,經過顧明淵的坐席時,又抑制不住的瞟他,盼他給自己一個回視,可顧明淵冷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心終于忍不住埋怨顧明淵,他看一眼怎麼了?又沒指他會在這種場合為自己說話,難道看一眼會長針眼嗎?
沈清煙摁著氣跟著太監出雅間轉到一間房前,太監告訴里面已經備了裳,便把門拴好,走到那張人榻前,才見榻上有服,拿起來一觀,是一件水紅菱廣袖襦。
是人穿的服。
沈清煙不直咯噔,還當是自己喝了酒,這會兒頭暈眼花看錯了,翻來覆去看了數遍,這確實是一件裝。
那門外的太監等急了,敲門催,“沈六公子還是快點的好,太子殿下可沒那個閑心等你。”
沈清煙按捺著心懼,怯聲道,“公公,這、這是件裝……”
“這裝是八公主為你靜心準備的,穿吧,”外面的太監輕飄飄道。
沈清煙躬坐在榻上,發了會兒愣,想,八公主是真討厭這個贗品,讓穿裝,只是為了辱,好讓能自己認清現實,不過是個贗品,顧明淵不會為出頭,會被人著脊梁骨恥笑謾罵。
將被整個燕京城的世家子弟排在外,會為所有人的茶余笑料。
眼淚慢慢涌出來,無的注視著那件裝,從知道自己是姑娘開始,就期盼著有一天自己能穿上子,孩兒擁有的一切都曾幻想過,曾憧憬著,能夠穿著自己喜歡的,等待夫君來娶。
然而那只是得不到的夢。
慢慢把臉上的淚干凈,解掉上的月白錦袍,把那條子穿到上,然后打開了門。
太監在看見的那一瞬,目中劃過驚艷,轉而手解掉束發的緞帶,讓那頭潑墨般的烏發傾瀉而下。
沈清煙慌的捂住垂下來的頭發,“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太監目炯炯的看著嘖,“沈六公子別見怪,即是穿了兒家的子,自是不能再束學子發髻,沒得辱沒了學子。”
沈清煙已穿了裝,也沒脾再和他爭辯頭發,太累了,只想趕結束,讓回去睡覺。
太監顯然不覺得這樣的辱算夠,又道,“待會兒進去,你要像無意的坐到顧大人懷里。”
沈清煙張著眸,眼神有點空,“為什麼?”
太監聳肩發笑,“什麼為什麼,不過是太子殿下的吩咐罷了,你若不愿,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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