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沈清煙第一次在顧明淵的懷里沒有睡著,顧明淵似乎也是醒著的,他們都沒有說話,都這般安靜的,沈清煙心下發苦,都要走了,他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跟說說話,以后就沒得說了。
可是顧明淵就是沒良心的,不僅沒跟說話,等想跟他說話,一抬頭卻發現他先睡著了,面容舒靜,睡的還香。
沈清煙癟了癟,便抱他哭,哭了一陣子睡意上來,就也睡過去了。
清早醒來時,顧明淵已不在邊了,今兒得回永康伯府分家,然后就跑了。
在床上呆呆坐了會兒,雪茗來服侍洗漱換,說是沈潯過來接走,沈清煙扯了扯角,拿了包袱,把私藏的那封信塞到枕頭底下。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
背著小包袱站在這間屋,悄聲跟顧明淵道別,“表兄,我走了,你要好好的,也要長命百歲,不能比我死的早。”
去眼角的淚,打開門走出去,沈潯就站在院子里,他變得更沉穩了,眉宇間有冷戾,出來時,他還笑了,道,“弟弟隨我回家吧。”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下一章我保證到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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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他這聲弟弟的甚是親善, 沈清煙卻到后背發涼,他們也算撕破臉了,他還裝的跟哥兒倆好似的, 不定暗地里多恨著。
橫豎分家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也沒怕他的!
沈清煙跟著他出了靜水居。
兩人上了馬車后,沈潯臉上的笑便沒了, 沈清煙兩手抱著包袱在車角, 極戒備的瞪著他,到包袱里的金簪,他要是在車上敢欺負, 就拿簪子他!
好在沈潯也沒對手腳,這一路到了永康伯府, 照著尋常路數, 他們應直接停在永康伯府門前, 但他們沒有停在府門前, 反倒是進了旁邊的角門, 永康伯府的角門不及英國公府的角門大, 馬車本進不去,停在門口。
沈潯先從車上下來, 沈清煙也到車板上,馬車和地面有截距離, 放了馬凳供人上下,沈清煙踮著腳尖踩在馬凳上有些不穩。
沈潯遞過來手掌要扶。
沈清煙小小的避開那只手,咬著抱包袱自己飛快下到地上。
沈潯垂下手,袖子遮住那只手上的青筋迭起, 沒再看, 踱步進到了角門。
沈清煙心下放松, 下意識往大門方向看了眼,那邊兒陸陸續續聚了不人,有些認得,是他們永康伯府的親戚,也有些估計是看熱鬧的,今兒父親要跟分家,可不就是親戚們都得過來做個見證嗎?
沈清煙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那回祖母去世了,府里也來了許多人,那時主場的是父親和沈潯,這回是父親跟了。
不會膽怯的,現下激的很,趕的吧,馬上就要和這里的一切都劃清界線了。
輕快著步伐跟在沈潯后面進了永康伯府。
沈潯走的很慢,沈清煙嫌他太慢了,干脆問隨在一旁的小廝,父親在哪兒,自己去找他,可是小廝不說話。
沈清煙便只得忍耐著這磨嘰步伐。
他們穿過一道院墻,再過月門,這府里沈清煙雖有一年沒回來,但這里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清楚,想著今兒個就能離這里了,以后不用怕被父親發現自己的兒,也不用想著攀高枝,什麼都不用想了。
就是沒聽姨娘的話找個好夫君,徐遠昭那樣的好夫君都被推拒了,在心里嘆了聲,被顧明淵給迷花了眼,都心甘愿為他什麼都不要的孤出走了,姨娘知道了一定會罵沒出息,為著男人沒奔頭了。
可顧明淵不是一般的男人啊,他可是小公爺,還親口說要娶,只是娶不罷了,但他能說出娶的話,也知足了,替姨娘認下了他這個夫君,就是可惜跟顧明淵有緣無分。
在這里顛三倒四的失落著,不知不覺就跟著沈潯進了他的院子,待看清自己在哪里,停住了腳,警惕道,“父親在哪兒?你直接帶我去見父親就可以了!”
沈潯已上了臺階,走到屋前,扭過頭面上覆霜,“你進來,父親有幾句話讓我代你,省得你給他丟人現眼。”
沈清煙憋著氣,也不差這一天了,分過家,就不用這窩囊氣了!
跟著他進門。
也怕他暗算自己,杵門口不愿意進去。
沈潯冷笑一聲,背著手站到窗戶邊,不一會兒五嫂薛明秀從窗戶邊走過,也來到門口,沖笑一下進了門,道,“有些話只能私底下說,小六叔總不想被下人聽見了。”
沈清煙扭頭往院里前,下人都不見蹤影,就是這麼敞開著門,也不見得會被人聽到什麼。
沈清煙仍站在門口,“你們有什麼話直說。”
還急著分家呢!
薛明秀輕笑一聲,向沈潯,“五爺?”
沈潯眉目森,點頭讓說。
薛明秀隨意揮一下手里的帕子,歪頭看著沈清煙笑,“小六叔是人吧。”
沈清煙心一震,他們知道是人了!
那父親也知道了?今兒當真是分家嗎?陡恐懼,轉想跑。
可薛明秀先將往屋里一推,反手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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