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修聲音平靜,哪怕面對周圍怒意滿滿的人群也未曾退。
其他人聞言臉上雖然難看,卻也反駁不了他的話。
宋瑾修說道:“我們這些人的確比不上魏太祖,也不如那些能戰場廝殺為北陵征戰四方的將士,但是論對北陵忠心卻不輸給任何人。”
“況且諸位覺得,這打天下的事只是靠著蠻勁就能行的嗎?若是沒有腦子,沒有足夠有能力的人,這天下就算打下來又怎麼能守得住?”
“一如魏太祖當年在世時何等耀眼,可他沒了之后,魏朝不照樣衰敗至此?”
宋瑾修的話讓得周圍那些北陵人臉上好看了一些,上怒氣也稍稍緩和,他才繼續。
“而且貘長老剛才說的話我也不認同,北陵的人在戰場之上或許所向披靡,可其他方面就未必勝魏朝和南齊之人。”
“我曾聽聞當年老汗王突逝,皇城之中闖人,那南齊的施玉麟只憑一人之力就弄的北陵天下大,攪各部自相殘殺,就連萬鵠部也險些毀于他手,汗王和諸位長老難道忘記了?”
周圍那些人都是臉變化,萬鵠部的人更是神微僵。
宋瑾修說道:“魏朝和南齊之人固然不如北陵驍勇,但我們自所習的東西卻也是北陵蠻生長之下所沒有的。”
“如施玉麟,魏帝,甚至是魏朝那些心思城府極深的老臣,每一個人拎出來在朝政、謀略之上都勝于諸位,如果你們當真覺得那些權謀計策無人在乎,又怎麼會屢屢吃虧他們手中,汗王更不會重用同樣魏人出的季駙馬。”
他說完后抬眼看向宗聿部的人。
“烏婭公主和宗聿部諸位對季駙馬馬首是瞻,唯命是從,總不能當真是因為他娶了公主贅北陵就對他另眼相待吧,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能助你們得到利益……”
“啪!”
宋瑾修里的話還沒說完,凌空一條鞭子對峙就朝著他臉上甩了過來。
宋瑾修只來得急手擋在臉前,側頭避過要害,那鞭子就直直落在他胳膊上,瞬間得他手臂上裳都裂了開來,疼的倒吸口冷氣。烏婭滿臉寒霜握著手里的鞭子:“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拿駙馬說事?!”
宋瑾修看:“我的確算不得什麼,但眼下還在廷議之上,汗王還在,諸部長老也沒開口,公主就隨意朝著其他人手,您是只準自己說話旁人不能開口,還是這整個王庭只能宗聿部的人做主?”
烏婭被他說的一怒,揮手就想再朝他過去。
只還沒來得及手就被呼延閔喝止。
“烏婭!”呼延閔厲喝出聲:“攔著!”
殿中守衛上前一步,直接攔住了想要手的烏婭,旁邊宗延部的長老也是皺眉。
“烏婭公主,這里是王庭,不是你的公主府,汗王還沒有開口,哪得到你對其他人手?”
烏婭抓著鞭子冷聲道:“他辱我家駙馬,我只是教訓他!”
宋瑾修捂著胳膊看:“我不過就事論事,何來什麼辱?”
“
季駙馬本就跟我一樣是魏朝人,公主對他極為重,這整個皇城之中誰人不知公主府和整個宗聿部上下都聽他調遣,我夸贊汗王重用他,難道有錯?”
“你!!”
烏婭怒目而視就想上前,手腕卻被人突然拉住。
回頭時,就對上季榮卿滿是從容的眼。
“公主。”
季榮卿輕喚了一聲,那滿是清冷的聲音瞬間就讓烏婭安靜下來,他了手腕示意不要怒之后,就上前半步溫聲說道:
“能得汗王看重是我的榮幸,至于公主府和宗聿部的事自然還是要公主和汗王做主。”
“我和宋大人并不相同,你曾魏朝為自然悉魏朝人的那些手段,也懂得如何拿人心,可我在來皇城之前卻從未曾涉足過場。”
“我雖有幾分才智,卻更有自知之明,若非得公主青眼我也難以有今日。”
“倒是宋大人,早年在大魏時便是年英才名冠魏朝京都,如今雖離母國卻依舊能得國師看重,更能了汗王之眼,這般手段誰人能及?”
季榮卿的嘲諷毫不弱于宋瑾修,那一句“年英才名冠魏朝京都”更是辱意味十足。
他說完之后沒理會臉難看的宋瑾修,徑直看向上首的呼延閔。
“今日廷議是為著商議國師先前所做之事如何懲戒,還有盡快挑選統領大軍主帥。”
“我知道汗王看重國師,也不愿寒了忠臣之心,可國師所行之事若不嚴懲,往后人人都能效仿。”
“屆時軍中大事不需回稟就能擅自決定,與他國聯盟也能不告知汗王,那以后王庭還有什麼威嚴能夠震懾諸部。”
季榮卿一針見:
“諸部各自為政,王庭如同虛設,這難道是汗王想要看到的?”
呼延閔臉上神變化,他自然不愿意看到。
北陵本就是游牧為主,各部所居之地相距極遠,早年諸部各自為政時誰也不服氣誰,后來三大部族聯手,才能鎮其他那些小型部落有了如今的王庭。
北陵諸部不安定的因素太多,王庭對于他們的管束力本就不夠。
如若當真回到以前各自為政的狀態,那王庭就真的如同虛設,他這個北陵汗王又還有什麼意義?
呼延閔雖然不愿意嚴懲夏侯令,可前提是此事不會傷及他的利益。
一旦傷及,他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舍棄夏侯令。
“駙馬說的有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國師之前行事的確有失分寸,還險些釀大禍,即日起收回國師印,卸去其論政之權,其麾下兵卒暫時收繳王庭,直至足結束。”
烏婭沉聲道:“就這些?汗王可真是袒護夏侯令。”
“烏婭!”
呼延閔滿是警告地看著。
季榮卿擋住想要開口的烏婭,平靜說道:“汗王定下的懲自然無人敢質疑,只是國師于行軍打仗的事上犯了大錯,那接下來攻魏之事,國師府的人是不是就不該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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