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也沒攔著，知道虞夫人如今記著顧昭的仇呢，不愿意見他。

顧昭倒是沒有進屋里來，直接去了暖閣，正好與虞夫人錯開來。

謝苒將他們母子送走后，才回了暖閣。

彼時悅悅也睡了，顧昭坐在一旁看著。

謝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顧昭聽見聲響，轉過頭來，瞧著：“怎麼了？”

“你們倆是打算從此以后都不說話了？”謝苒走過去，坐到他旁邊，“虞夫人原是要同我聊到下午的，知道你回來，立刻便帶著孩子回去了。”

“是沒打算與我說話。”顧昭輕聲道。

悅悅在睡覺，他怕聲音太大吵醒。

“真不知道你們在互相慪什麼氣。”謝苒無奈道。

“怪我不肯為老龐討回公道。”顧昭說，“還怨我為保榮華富貴，滔天權勢，勸忍不發。”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略有些冰冷，連語氣都比平時更厲幾分。

以謝苒對他的了解，他這是有些怒了。

可是仔細想想，虞夫人怨他，似乎也沒有錯。

千辛萬苦從幽州帶回了消息，九死一生的況下，將滿心希寄托在顧昭的上，可他卻沒有選擇為老龐討公道，而是繼續做著他的攝政王，對此事不聞不問。

但同樣為顧昭的夫人，謝苒知道他有多難。

他的后有太多的人，他如今的所作所為都在別人的眼睛里盯著，用如履薄冰來形容也不為過。

盡管在這種況下，他也沒想過要讓老龐的死就這麼過去了。

他只是需要一個機會罷了。

“也有自己的苦。”謝苒說，“我不知該如何勸。”

自然是站在顧昭這一邊的，日日與他相，知道他有多難。

但另一頭又是虞夫人。

盡管虞夫人從未對說過什麼，也沒給施，但謝苒夾在中間，著實是有些不好。

“好了。”

顧昭握住的手，笑了笑：“這種事，不需要你心。”

他想來都是這樣，心里有什麼事，不會與說的太明。

其實謝苒也明白，有些事他不說，是不想讓擔心。

畢竟那些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將來會走向什麼樣的后果。

他只是不想跟著擔心罷了。

“安平侯府的喜事，到時也要去，我再勸勸吧。”謝苒說道。

“隨你開心吧。”顧昭也沒有攔著，“但是個子烈的，你若是勸不，便不必再提，否則，會將你也當敵人。”

“好。”謝苒輕輕一笑。

*

正月里的走家串戶，以顧昭要進宮上朝結束了。

謝苒大門一閉，在家休息兩日才緩過來。

張媽媽瞧著過個年反倒比年前還要削瘦許多，立刻廚房日日給做些進補的飯菜。

夢竹也親自擬了藥膳單子，生怕謝苒子再不適。

謝苒瞧著們這陣仗，也是哭笑不得。

過年這段時間日日都是大魚大的，也實在吃不下，再加上勞累，瘦了是正常的。

“王妃可別不當回事。”張媽媽說道，“您若是瘦了，王爺定會拿我們是問的。”

“好好好。”謝苒只能無奈的應，“但是張媽媽，咱們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每頓都是那麼多鴨魚的，我吃膩了。”

如今就連蘭夜心的飯菜都讓提不起食。

夢竹瞧這樣，或許真是吃的太好膩味了，便道：“那接下來幾日讓廚房給您做清淡些的。”

“好。”謝苒點頭。

隨便來一碟子水煮白菜，或許都能多吃一碗飯呢。

于是乎，廚房為了能讓謝苒多吃點東西，絞盡腦的去想一些新奇的菜式。

二月，已是開春的時候。

京城里都暖和了些，連宴席也多了起來，或許是天兒漸暖和，大家都走起來。

王府里遞過來的請帖就有許多，這其中竟還包括了國公府的帖子。

上面說，國公府的小公爺秦明遠，要親了。

素香將國公府的帖子拿到謝苒的面前來，詫異道：“好久沒聽到國公府的消息了，我還以為小公爺早就親了呢。”

畢竟當初給謝苒說親時，秦明遠的年紀就已經不算是小了。

過了這些年，才傳出他的喜事來。

謝苒已經有些記不太清秦明遠的樣子了，但記憶中，他那雙高高在上的眼眸卻不敢忘。

不知道能讓秦明遠瞧進眼里的，能是多優秀的子？

謝苒笑著點了點那請帖：“留下來。”

素香驚訝：“王妃準備去？”

還記得，當初謝苒與國公府鬧得不太愉快呢。

謝敏甚至還因此跟國公府都斷絕了往來。

“為何不去？”謝苒笑說，“有熱鬧干嘛不瞧。”

素香嘀咕道：“您平時也不是看熱鬧的人啊。”

謝苒手持請帖拍了拍的腦袋：“你忘了當初國公府是如何待你家王妃的了？”

還記得，秦夫人那時眼界頗高，雖看在謝敏的面子上，多瞧了幾眼，或許心里也認為謝苒配不上秦明遠呢。

否則，何止與一個婚事要拖來拖去的，卻又不明說？

后來謝苒與秦疏月之間的矛盾升級，兩家才徹底不來往的。

“也是哦。”素香捂著額頭恍然大悟，隨后咬牙切齒，“到了那日，我一定要將王妃好好打扮一番！”

謝苒輕笑：“你家王妃即使不打扮也能艷群芳。”

“就是就是！”素香小狗一般的點著頭，嘿嘿笑道，“王妃名在外，多的是人羨慕呢。”

恰好夢竹從外面進來，聽見們倆孩子氣的話，也忍不住笑了。

謝苒似乎很喜歡同素香這麼開玩笑，沒回素香還都能一一接上，真是人覺得可。

夢竹將手中的錦盒放到謝苒的面前，笑著說道：“王妃，這是多寶閣送來的首飾。”

謝苒前些日子就人去多寶閣打造一副頭面，是準備要送給楊靈犀的。

估著，楊緒寧撐起，楊靈犀肯定是要回來的。

那時楊靈犀嫁人，謝苒沒能去，的心里是有些憾的。

謝苒看了看，隨后滿意地點頭：“收起來吧，過幾日送到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