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過后,還沒用早膳,虞夫人便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
“這幾月勞煩你替我照顧兩個孩子,等到事理完,我再好好答謝你。”笑著說道。
“別說什麼答不答謝的話。”謝苒輕輕笑說,“有他們兩個孩子陪著我說話解悶,我求之不得呢。”
這話是真心的,不是客套。
龐義筠尤其聽話懂事,日日除了來陪謝苒說話,便是陪著悅悅玩。
虞夫人帶著兩個孩子跟謝苒道謝過后,便一道離開了王府。
謝苒將他們送出門,站在二門之間,猶豫了片刻,著前院的方向。
是有些擔心顧昭的。
他今早回來到現在,估著也就睡了一兩個時辰,這子不知怎麼熬得住。
但他在前院議事,想必也是非常重要的。
猶豫了片刻過后,謝苒還是轉回了后院。
接下來的幾日,顧昭幾乎都沒有空閑。
就連初二謝苒也只是獨自去了顧家。
徐氏知道要回來,早早的便家里人備了吃的菜。
當看到謝苒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還微微愣了一下:“顧昭還在忙呢?”
“實在不開。”謝苒輕輕笑笑。
“那也沒事。”徐氏道,“他忙便讓他先忙。”
畢竟事關事關國家大事,徐氏也不敢多說什麼。
母倆進了屋,沒一會兒顧昶安與謝禹行也來了。
一家人坐一起說了說話,謝苒沒瞧見顧文煜的影,便問道:“怎麼不見文煜?”
“在他祖母那里呢。”徐氏說道。
顧文煜到底是顧昶安親生的孩子,顧老太太疼他也是常事。
謝苒喝了口茶,正要繼續說些什麼時,顧老太太突然帶著顧文煜過來了。
“娘!”顧文煜一進屋里來便朝徐氏跑去。
跑到一半,才發現坐在一旁的謝苒。
他臉上的笑僵了僵,立即停下腳步,規規矩矩的走過去。
也不知為何,他看到謝苒就害怕,甚至比顧昶安對他發火的時候還要害怕。
謝苒含笑著他:“文煜又長高了不呢。”
孩子長得快,一段日子不見,便又拔高了些。
顧文煜小手握在一起,低著腦袋,微微抬起眼睛看謝苒,然后有些不安的道:“姐姐……”
謝苒隨手指了謝禹行手旁的點心,說道:“知道你吃,特地給你帶的。”
謝禹行便朝顧文煜招招手:“過來。”
顧文煜看見點心眼睛立馬就亮了,看向謝苒的目里害怕又淡了些。
徐氏則是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聲說道:“跟哥哥去吃點心吧。”
顧文煜這才乖乖走過去。
這時,旁邊一直被忽略的顧老太太輕輕咳了兩聲。
顧昶安才后知后覺道:“娘。”
顧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冷嘲熱諷:“難為你眼睛里還有我這個老不死的。”
“娘,大過年的,別說這種話。”顧昶安無奈道。
顧老太太輕哼了一聲,走過去徑直坐下。
徐氏的面容也有幾分尷尬,但還是吩咐丫鬟給上茶。
謝苒則是抬眸瞧了瞧,并沒開口說什麼。
不過這顧老太太顯然是沖著來的。
“我聽你娘他們說,如今宮里是王爺說了算了?”道。
徐氏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剛要說什麼時,就聽得謝苒道:“皇上駕崩,目前王爺只是在宮中主持大局而已。”
“先皇沒有留下子嗣,王爺又是前朝太子,這個位置,怎麼也該到他來坐了吧。”顧老太太道。
謝苒還沒開口,顧昶安便嚴肅打斷:“娘,妄議朝政若傳出去是要牽連全家的,更何況還是這種事。娘還是謹言慎行。”
這種事若傳出去了,非同小可。
只會說顧昶安一個小小翰林學士,竟敢議論皇位該誰來坐。
顧老太太被這麼懟了一句,有些不滿,但考慮到自家前程,還是將火忍下去了,繼續說起自己來的目的。
“文秀,你打算怎麼辦?”問謝苒。
謝苒倒有些被問的想笑:“我能怎麼辦?是后妃,跟我有什麼關系?”
顧老太太知道在裝傻,一時有些怒,低了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如今這形,將來的后宮之主非你莫屬,文秀如此年輕,你難道想讓去殉葬嗎?”
皇上駕崩,后妃殉葬是常有的事。
徐氏與顧昶安的面都有些難看,看向謝苒。
他們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已說明了一切。
定然是不希顧文秀去殉葬的。
“皇上駕崩之前沒有留下殉葬圣旨,至于后宮的那些妃嬪,自然也可以養在宮中,直至終老。”謝苒只能道,“殉葬一事并不可能。”
聽到這兒,眾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顧老太太仍是不滿意。
“但文秀還如此年輕,難道要讓一輩子老死在公中嗎?”看著謝苒,說道,“新皇繼位,充盈后宮也是常有的事,你與文秀是姐妹,你總不能看著苦。”
這話是什麼意思謝苒已經聽明白了。
歷朝歷代中,倒也有新皇繼位后將先皇留下的妃子收后宮的。
顧老太太這是想讓謝苒幫一幫顧文秀啊。
別說是謝苒了,就連徐氏聽到這種話,都忍不住道:“母親,現在說這些事還為時尚早。再說了,要不要后宮那些妃子,也是皇上說了算的。”
徐氏到底是心疼自己兒的,若是換了從前,或許還說不出這種話。
顧昶安也是皺眉頭道:“娘,宮中的事,您還是別管了。”
安安心心養老不行嗎?
“你們一個二個的全都當我是老糊涂了,我能想到的事,你們會想不到?”顧老太太見他們都維護著謝苒,一時來了怒火,“那文秀是我自小看著長大,我能讓苦?”
“不苦,也是自己選的。”一直在旁邊哄著顧文煜沒說話的謝禹行突然開了口。
他嗓音清脆帶著年氣,卻又無形多了一抹冷淡。
謝苒有些詫異地朝他看了一眼,才見他眉眼幾近冷冽,冷冰冰的看著顧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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