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淑嬸帶著阮傾城去見吳裁。
淑嬸平時都待在扶雲宮,外出機會不多,今天難得出門一趟,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穿了一件咖棕收腰大,拎著一隻馬仕包包,戴上了阮傾城送給的珍珠針。
這麽一收拾,就有種貴婦風範。
認出淑嬸手臂上拎的是馬仕包包,阮傾城好奇問道:“嬸子,這包也是九哥送的嗎?”
淑嬸點頭,“這包是去年我生日那天,先生送給我的禮。我聽李書說這包很貴,我很惜的,不出門都舍不得拿出來使用。”
阮傾城卻不讚淑嬸的觀念,說:“再貴的包都是給人用的,總放在櫃子裏倒失去了它的作用。這包嬸子拎著很好看,以後出門都拎它。”
淑嬸也覺得阮傾城說的有些道理,“那我以後多用它。”
淑嬸腳有些不便,上車時阮傾城還扶了一把。
等坐穩,阮傾城看著淑嬸的,問道:“嬸子,你的是什麽時候的傷?”
“都二十多年了。”淑嬸提起傷,緒還算平靜,說:“當年,有一群暴徒在遊樂場搶走了我的孩子,我這,就是為了保護孩子廢的。”
“什麽?”阮傾城才知道淑嬸竟然有過一個孩子。
那孩子還是被人在遊樂場給當眾搶走的?
“怎麽會這樣?”阮傾城吃驚地說:“遊樂場那種地方,按理說不會有公然搶孩子的況吧。”
倒是聽說過人販子在遊樂場拐騙孩子的況。
淑嬸靠著椅背,歎道:“那幾年有點,好些財閥家族的孩子都被綁架了。你德叔那時候在給一個財閥家族打工,是那個家族小兒子的保鏢。”
“我家小翼運氣不好,被那群恐怖暴徒誤認了財閥家族的小爺,這才遭了無妄之災。”
阮傾城一聽這事,就猜到淑嬸說的那幾年是指哪幾年了。
“淑嬸說的是二十多年前,鬧金融危機那幾年?”
“阮小姐也知道這件事啊。”淑嬸慨,說:“沒錯,就是那場危機,帶走了我的孩子。”
阮傾城被父母接回南洲城後,曾學習過一段時間的金融常識,聽沈恒安提到過那場聞名全世界的金融危機。
那場金融危機,本質上是頂級財閥們共同聯手作的一場商界大洗牌行。
那場風波下,大量中層階級破產,家破人亡。
為了對抗頂級財閥家族,走投無路的商人們暗中結盟,立了一個暗勢力組織。
他們暗中綁架財閥家族最寵的孩子,企圖用這些孩子當餌,威脅頂級財閥家族出手阻止這場金融危機,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結果可想而知,財閥家族們始終站在統一戰線,拒絕配合暗勢力的要求。
暗勢力的計劃落了空,而那些被綁架的孩子們,據說都死了。
死在了那艘做‘世紀號’的遊上,死無葬之地。
阮傾城沒想到淑嬸的兒子,竟然是那場金融風波事件中的害者。
在喪子之痛麵前,任何安都是無力的。
阮傾城握住淑嬸的手,說:“淑嬸,不管你的孩子是否還活著,但我想,他一定希你跟德叔能好好活著。”
淑嬸笑著點頭,“放心,我跟老德已經熬過來了,不會想不開。”
聞言阮傾城就放心了。
*
吳裁的鋪子開在東江城古城牆下,看上去其貌不揚,門額上隻有樸素的吳家鋪四個字。
但阮傾城可不敢輕視這個吳裁。
能讓君修臣認可的裁,能是個普通人?
站在鋪子外,淑嬸為阮傾城介紹起吳裁的份來。
“吳家從南洲王時期開始,就是做裁的。吳裁很厲害的,他是國公認的裁王。”
“總統夫人好幾次出國拜訪,穿的都是吳裁夫婦親手裁剪的禮服。”
通過淑嬸的介紹,阮傾城得知吳裁的妻子是刺繡王薑雲知,長子是世界奢侈品牌EQ服飾的吳瑜,幺是國際知名服裝設計師吳恙。
他的侄子,侄,他家族中的每一個親人都在時尚圈占有一席之地。
真是了的一家人。
前來接待他們的是吳裁的小徒弟。
小徒弟長得乖巧,小蕓,是個健談的短發萌妹子,穿著暖黃娃娃領和背帶牛仔。
小蕓說:“不好意思,師父外出有事,得半個小時後才回來。不過師娘在家,兩位客人跟我去裏麵休息吧。”
小徒弟帶著阮傾城跟淑嬸穿過小鋪子,推開一扇門走了出去。
門後麵是一條蜿蜒的走廊,走廊通向一片雅致的中式庭院。
庭院中間擺著一張繡架,一名白發蒼蒼的士,正坐在繡架後麵專心刺繡。大概是年紀大了,視力弱化了,得借助放大鏡的幫助,才能看清刺繡。
這就是吳裁的妻子薑雲知了。
見有客人來了,薑士停下手裏的工作,舉起放大鏡向阮傾城倆過來。
看到老人,薑士也笑了起來,“原來是淑妹子,你邊這姑娘就是阮小姐吧。”
薑士通過鏡片打量阮傾城,在看清阮傾城的容貌後,裏發出一聲很輕的驚疑聲。
“咦?”
薑士輕,小聲喊道:“莫姨?”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薑士立馬鎮定下來。
“小蕓,去給客人泡茶。”薑士站起來,朝淑嬸熱地招手,“淑妹子,好長時間沒來了,咱倆進屋聊會兒。阮小姐,你也一起吧。”
“好,打擾了。”
阮傾城攙扶著淑嬸進屋。
小蕓將熱茶端過來,見阮傾城幹坐著無聊的,便對薑士說:“師娘,你跟淑嬸子聊,我帶阮小姐去咱們的展覽館看看?”
阮傾城很心。
等薑士點了頭,這才起跟小蕓去品館欣賞漂亮服。
薑士盯著阮傾城漸行漸遠的影,從遙遠的記憶中翻出故人悉的影來。
薑士撥弄瓷杯,談家常般問淑嬸:“這位阮小姐,是哪裏人?”
“南洲城本地人。”
薑士又問:“今年多大了?”
淑嬸笑道:“27歲,就比我家先生小兩歲。”
27歲啊。
那年齡有些對不上。
肯定是想多了,莫姨意外去世都多年了?
再說,隻有一個兒子,那孩子據說也一生未婚,自然也不會有長得跟莫姨相似的孫了。
是妄想了。
收起心思,薑士朝淑嬸揶揄地笑了起來,“我是沒想到,君家小九竟然也會往我們這裏帶年輕姑娘。”
淑嬸像是聽不出薑士的暗示,本分地解釋道:“先生讓我帶阮小姐過來,請吳裁給做幾禮服,就要麻煩蘇姐姐跟吳裁了。”
“隻做禮服嗎?”薑士表高深莫測,笑瞇瞇地說:“誰不知道,我跟老吳最擅長做的是龍褂?”
“淑妹子,你實話跟我說,扶雲宮是不是要辦一場喜事了?”
淑嬸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但心裏明白,先生讓帶阮小姐來吳裁這裏量,心裏肯定有些想法。
但這是先生的私事,可不會對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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