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驚魂未定,到現在手心還在冒冷汗,搖搖頭,緘默許久,只是一直地抱著他,卻也一直流淚。
謝昶指尖到那條緞帶,忽然笑了笑:“還知道蒙眼睛,看來的確是很會。”
阿朝愣了愣,昨夜也過他上的舊傷,他并沒有方才這麼大的反應,難不是這條緞帶的緣故?
謝昶輕輕拍著后背,面平靜道:“小時候,我被那些人蒙上過眼睛。”
阿朝怔愣片刻,才抬起頭看著他,喃喃地問道:“那你方才怎麼不說?若知道你不舒服,我又怎麼會……”
謝昶了的臉,“說了今晚要讓著你的,新婚第二日就言而無信,如何還能有下次?”
阿朝心中鈍痛,眼淚洶涌地奪眶而出,幾乎就是沖他吼道:“你知道的,我就是胡鬧啊!”
謝昶笑著將人攬懷中,嘆口氣:“方才我自己也沒料到會如此,很多年沒人在我邊胡鬧了。”
環抱著懷中輕輕發抖的小小,謝昶忽然覺得,自己還真的不是人的,明明可以瞞著,也一樣會他,可他偏偏要把所有的苦難宣之于口。
就像從前對坦白世的那一次,他亦不吝同分自己的過去,他永遠記得那日,為他流下的眼淚。
他在人前威風八面,可在面前從來不需高傲和尊嚴,泥地里再深陷一點,對他的便會深一點,這樣很好。
他捧起的臉,將的眼淚一點點吻去,“乖,不哭了,哥哥讓你高興高興,好不好?”
謝昶去剪了指甲。
他的指甲其實不算長,修剪得非常干凈齊整,謝昶用磨甲刀磨得再圓潤些。
回來時阿朝面上淚痕未干,兩手攥著被角,呆呆地瞧他:“讓我高興?你是要表演什麼節目嗎?別不是什麼袒月匈赤膊的表演吧?”
話音方落,男人溫熱的氣息覆上面,“月要帶都被你解了,哥哥想不袒月匈赤膊都難了。”
這句話幾乎是從舌尖傳的耳,只是這一回他吻得很輕很慢,舌尖在齒間細細描繪,給留足了清醒的余地,以至于指尖的異常清晰。
從山巒到盆地,從雪山到溫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神經最為敏-脆弱的地帶,于是集中在一輾轉碾磨,輕攏慢捻,將的弓最極致的弧度。
他吻著,盡管作溫,呼吸卻已不能自抑,一波波隨著齒間溢出的聲音幾擊潰顱骨。
阿朝隔著朦朧的淚簾,看到細小的灰塵和晃眼的水滴在燭里打圈兒,滿眼繽紛的彩。
謝昶深深了口氣,淋的手指在紅潤飽滿的瓣涂抹,水得像兩瓣桃,喂一點點吃下去。
迷迷糊糊間,聽他在耳邊輕笑:“果真是水做的小丫頭。”
阿朝在他懷里,全然沒了力氣,渾還在輕微地打戰。
翌日一早,謝昶帶人進宮謝恩。
晏明帝眉開眼笑,說了些諸如舉案齊眉白頭到老的話,阿朝都一一頷首謝恩。
只是沒想到從養心殿,竟然迎面遇上太子,阿朝才傾施了個禮,手掌就被邊的男人握住。
太子抬眼看到海棠花般的容,不怔忡片刻,想到父皇的一位嬪妃在宮宴上說過,新婚的姑娘是要比從前氣好些,究竟是什麼講究?
他真的覺得阿朝更漂亮了,眼波流麗,顧盼生輝,比起從前清新俗的,束起婦人發髻的,更像是秋日里盛放的艷滴的海棠,可一顰一笑都是驚人的姝。
謝昶上前半步,將自家小妻子擋在后,邊含笑道:“太子殿下的新婚賀禮有心了,你師娘很喜歡。”
太子僵立在原地,心里像空去了一塊,怔愣良久才訥訥說道:“阿……師娘喜歡就好。”
第73章 ◇
◎方才那聲夫君很聽◎
阿朝應也不是, 不應也不是,若是回一句“太子殿下往后還是喚我阿朝就好”,定然掃了謝閣老的臉面, 仿佛幫著外人同他對著干似的。
“哥哥。”小聲地喚, 想勸他適可而止。
結果閣老大人轉過頭來,瞇起眼睛:“還哥哥呢, 嗯?”
阿朝氣怔地看回去, 就見他眉梢一挑, 步步,大有一副不喚夫君便不肯罷休的作態。
咬咬牙,只好朝太子抿出個笑來:“那對面人栩栩如生,我與夫君都很喜歡。”
太子原本有些委屈,被這麼一說, 又覺心口的,“之前的捶丸賽,孤答應了給你賞賜, 可那雪貂卻被你送了回來,孤想著還欠你一樣東西,又逢你新婚之喜, 才決定送你這對面人, 孤祝你與謝閣老琴瑟和鳴,恩到老。”
阿朝笑道:“多謝太子殿下。”
離開養心殿,阿朝咬咬牙,嫌棄地看向側,余卻倏忽掃見他腰間懸掛的那一枚長頸的香囊, 一時有些耳熱。
這人平日看起來一本正經, 某些事上卻稚得像個孩子, 和三歲時的一樣,逢人便炫耀自己的哥哥,別村的小姑娘來瞧他,恨不得爬到他上擋住他的臉。
他呢,是逢人便暗地宣示主權,哪怕旁人多瞧一眼,多同說一句,這人都能窒悶半天,眼下讓人家喊師娘,讓在人前喚夫君,他心里就痛快啦。
醋!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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