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風和日麗的天氣半個時辰間突然狂風四起，虞聽晚站在殿前，又一次問若錦：

“宮中可傳來了消息？”

若錦低頭，“回娘娘，暫時還未。”

周圍所有聲音全部靜下來。

只剩呼嘯的狂風肆。

虞聽晚角得發白，心底的惶然怎麼也止不住。

轉進殿，快步走到案前，拿過信箋執筆對若錦說：

“研墨。”

若錦快速應聲，須臾，輕聲問：

“娘娘，是給陛下寫信嗎？”

虞聽晚搖頭，“給兄長他們。”

這些時日來，已經給謝臨珩寫了很多書信，但一次都沒有收到回復。

前幾天，倒是有消息傳宮中，說陛下等人在追絞北境最后的余孽，很快就會回朝。

聽著這消息，虞聽晚本該暫時安心，但謝臨珩遲遲未有任何書信傳來，總覺得心中不安。

就像出了什麼事。

既然傳給謝臨珩的書信無法收到回復，那就給司隼白、司長曄他們寫信，問問如今的況。

很快，一封家書寫好。

虞聽晚放下筆，待墨漬干了，將信裝好遞給若錦，“盡快送出去，待兄長回信了，第一時間送來皇宮。”

若錦接過，迅速安排人去做。

從書信送出去的那一天，直到得到回復，虞聽晚等了好幾天。

回信送到皇宮時，是一個云布的傍晚。

快速拆開信，甚至在拆信的那一瞬間，腦海中浮現無數種雜的猜測。

可真正當信打開，里面所有的容，從頭到尾，全是在說一個意思：

一切安好。

攻伐順利。

陛下也安好。

無須擔心。

虞聽晚說不出看到這封信時的覺。

信上的確實是司隼白的字跡，認不錯。

但這封回信，不僅沒讓放寬心，反而心底那說不出的不安倍增加。

深夜。

醞釀了半天的暴雨強勢來臨。

瓢潑大雨、閃電悶雷。

就像一炳利刃，狠狠剮蹭著人們的心。

虞聽晚深夜驚醒，渾冷汗地驟然坐起。

心口慌得厲害，夢中無意識蜷著的手心中，不知何時滿是濡。

若錦和歲歡聽到靜，迅速進來。

將寢殿中熄滅的一半燭火連忙點上，小跑著來到榻前。

“娘娘，您怎麼了？”

燭火通明，映照出虞聽晚慘白的一張臉。

若錦蹲在床榻邊，去握虞聽晚無意識攥著的手。

明明是炎炎夏日，手卻冰得像寒冬。

虞聽晚心口起伏不平。

抬眸緩緩掃過殿中再悉不過的裝潢，嗓音發，說：

“我做了個噩夢……”

夢見，謝臨珩中毒箭，命在旦夕。

廝殺場上，他再一次像臨安那次一樣倒下去。

虞聽晚全都好像被凝固。

拼命地喊他，告訴他每天在等他。

一遍遍地對他說，他對的承諾還沒有完，他不能離開。

可他聽不見，他生死未知地躺在榻上，毫無生機。

再想起夢中那個場景，虞聽晚仿佛重回了當時的絕，用力抵住心口，想以這種方式緩解一些那種撕扯般的劇痛。

這種場景，若錦和歲歡怎會猜不出是夢見了什麼。

“娘娘，夢都是相反的。”

“而且前朝并未傳來任何不好的消息，今天司公子的回信中也說了陛下什麼事都沒有，您別擔心，陛下不會有事的。”

歲歡也勸：“是啊，娘娘，四年前還有一年前，那種敵我力量懸殊的況下，陛下都能屢屢以勝多，更何況是如今。”

“北境狡猾，攻下他們自然要費不力，但陛下肯定會很快回來的，您放寬心，別想。”

外面磅礴的大雨混合著雷霆閃電，仿佛想將天空撕碎，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吞并。

虞聽晚雙臂環膝、坐在床上，良久沒有睡。

不知過去多久，又一聲轟隆隆的雷在空中炸開，眼睫了，嗓音很啞，對若錦和歲歡說：

“把殿門口的燭火點上，你們就回去睡吧，沒事。”

若錦和歲歡對視一眼。

都沒有走。

歲歡過去點燭火，若錦則是一直陪在虞聽晚側。

這一晚，直到天亮，虞聽晚都沒有閉眼。

第二天天重新亮起來。

燦爛的和往常一樣灑進皇宮，驅散每一個角落的冷。

仿佛昨夜的暴雨悶雷只是人的一場錯覺。

虞聽晚站在殿前。

金的將整個籠罩住。

但線中央的子卻低垂著眼，無人知道在想什麼。

兩刻鐘后。

膳食擺滿桌面。

虞聽晚從殿外進來。

凈手后坐在桌前。

見狀，歲歡心中一喜。

虞聽晚自醒來后便一直坐到了天明，不說話，也不。

今早也很沉默。

歲歡還真怕虞聽晚連飯都用不下。

甚至在傳膳前和若錦都商量好了，若是娘娘真的不愿用膳，們就斗膽出宮去京郊別院。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還好。

們主子愿意用膳，就說明昨晚那場噩夢的影響應該散得差不多了。

歲歡正高興地給虞聽晚布菜，冷不丁的，聽到主子問了句：

“陛下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在紹商？”

紹商，東陵攻伐北境的最后一座城池。

歲歡的作一下子頓住。

就連剛從殿外進來的若錦，聽見這句，臉上都多了焦急和慌。

快步過來，下意識勸：

“娘娘，兩軍戰，那邊太危險，您萬萬不能過去。”

虞聽晚解釋，“不是我要過去，是讓宮中留下來的暗衛過去。”

若是那邊的況真的不樂觀，那批武功高強的暗衛過去，多能解燃眉之急。

至于親自過去……

確實，這幾天一直有親自去紹商的沖。

但更清楚，目前在兩軍況不明的形勢下，貿然過去，只會為謝臨珩的負累。

讓他更加制。

但宮中這些暗衛不一樣。

謝臨珩給留下來的，全都是曾經無數次跟著他在戰場上出生死、手最好的心腹。

他們去了，總是一道助力。

若錦明白這個道理，但也擔心皇宮的安全，“若是暗衛們都離開，那皇宮……”

“皇宮不會有事。”虞聽晚聲音冷靜，“除了暗衛，宮中還有很多軍，足夠護皇宮的絕對周全。”

“而且——”話音短暫一頓，“東陵的大軍已經攻至紹商，紹商在北境最北，且不說那里與東陵皇城相距甚遠，就說東陵能攻北境最北面的城池，他們就沒有多余的心力對東陵的皇城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