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更不自在的是司機,我擋在車門旁,讓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葉芷終于開口對司機說道:“我和他聊一會兒,麻煩你再等一下,十分鐘左右。”
司機趕忙回道:“好的,那我把車開到旁邊的停車場,您聊好了,我再開過來。”
“嗯,謝謝。”
司機將車開走之后,原先的地方,只剩下我和葉芷,先是沉默,然后又看著我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可以以誠相待的兩個人,你為什麼要撒謊呢?”
“這不算撒謊吧……這是一種心境,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來。”
“是麼,我不懂。”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我甚至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了,因為那就是一種心境,只和當時有關。
葉芷又說道:“我看到你昨天晚上發的朋友圈態了……你說再見,是不是覺得我來大理很多余?不得我早點走。”
“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那條態不是針對你的。”
葉芷注視著我,問道:“那你是在針對誰?”
一陣沉默之后,我回道:“是思思,昨天跟著小豹去國外了。”
葉芷依舊不聲:“你很難過吧?……我印象中你并不是一個喜歡在朋友圈表達緒的人,除非真的到你了。”
這是一個讓我到為難的問題,但片刻之后,我還是誠實的回道:“你知道的……當初我是和一起來大理的,雖然目的不一樣,但很長一段時間,就像是我的影子,我在上會看見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對于我來說,或是對于自己來說,都是一個追夢人……現在真的走了,我看到的是一種破敗……雖然,我知道會有更好的生活,但終究……我說不出來這種覺,就像馬指導和白當初離開,總覺得大理雖然夢幻,但卻不是一個能留住人的地方……我會因此想到自己……這種心慌的你能會嗎?”
說到最后,我有點語無倫次。
“我很想會,但真的會不到。”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所以,有些時候,我們之間完全說實話,也未必是好事……就比如現在,我愿你騙我,說能會到我心里的。”
葉芷看著我,我也看著……
我很想抱住,可心一直有個聲音,大聲的喊著“我們不是一路人”。
就在這時,一個結婚的車隊從酒店外面駛了進來,先是新郎捧著一個碩大的盒子從車里走了出來,他一邊喊著“見者有份”一邊將喜糖遞給了我和葉芷……他的伴郎們也沒有閑著,將喜糖均勻的分給了在場的酒店工作人員。
我一邊接過喜糖,一邊祝福著新郎,新郎是個很健談的人,也夸我有眼,讓我快點和葉芷結婚。
他是真的被幸福給沖昏頭腦了,覺得只要是站在一起的男,就可以像他和車里的新娘一樣……但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因為對于我來說,他只是一個陌生人,所以是不是解釋本不重要,我只是笑著對他說道:“哥們兒,這麼好的日子,真的為你到高興的……能再給我一包喜煙麼?”
新郎特別慷慨,他二話不說,又從煙盒里取出一包中華扔給了我。
做完了這些,新郎才將新娘從車上抱了下來,然后在眾人的簇擁中向酒店里走去。
我用力著煙盒,然后對葉芷笑了笑……
葉芷看著了我一眼,目又追隨著新郎和新娘的背影,向酒店看去。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后,才開口對我說道:“我該走了。”
我低聲回著:“嗯,有機會再見。”
葉芷低頭向停車場走去,在上車的時候,酒店外面的廣場上又傳來了一陣很有氣勢的禮炮聲。我知道,這個儀式結束之后,里面的新郎新娘和他們的親朋好友就該用餐了……
我有些憾,因為我還著,也沒能好好請葉芷吃一頓。
帶著雨傘,我終于騎著那輛“小忍者”離開了酒店,直到回到古城,我才在街邊吃了一碗重慶小面。
……
于我而言,這是一個忙碌的下午,我去古城買了一些做手工的用,然后將從香榭麗舍大道上撿回來的那些樹葉,全部用相框給裱了起來,我將相框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希每一個來這里住宿的客人,都能近距離到香榭大道的浪漫。
傍晚的時候,我在裝飾城那邊訂的壁畫,也被師傅送到了“九隆居”,我更忙了,我找來了瓶哥,可就算是兩個人,等將這些壁畫全部掛好,也已經是深夜的十點鐘。
欣的是,這麼一通忙活之后,房間里終于有了樣子。可惜葉芷已經走了,要不然也能一起分到這樣的改變,而才是最應該被分的人,因為這個創意是給的。
為了有更好的效果,我決定再買一些有香榭麗舍街景的地墊。
可是,當我打開網上銀行的時候,頓時又泄氣了,因為卡上的余額已經不足一千塊錢……做生意就是這個樣子,事前雖然有計劃,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真到做起來,往往會面臨預算不夠的窘境。
是的,我得借錢了……
……
深更半夜,我去敲了瓶哥的門,瓶哥披著一件軍大替我開了門,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我問道:“有事兒嗎?”
我把瓶哥當朋友,便沒有拐彎抹角,我先是遞給他一支煙,然后說道:“想問你借點錢……我這邊有點超預算了。”
“你小子做事都不計劃的嗎?這是虧了曹金波沒問你要房租,要是要了房租,你這口子得缺多大!”
我笑著回道:“本來是夠的,最近不是去了一趟上海嘛,來回路費花了不錢,之前又給了朋友兩萬……你這邊要是不張的話,就借我點兒……我轉手就還給你。”
“你要借多?”
“一萬吧。”
瓶哥猶豫了一下,回道:“行,不過你得給我寫個借條,說好還錢日期……咱們雖然是朋友,但是錢這東西,還是明白點兒的好。”
“你是信不過我麼?”
“兄弟,這是原則……不瞞您說,我已經很多年沒借過錢給別人了……如果不想為了這事兒傷,那就白紙黑字兒寫明白。”
我笑了笑,然后應了下來……我當然理解瓶哥,畢竟人在江湖,人心難防,能借錢給我,已經是很大的人了……可這更讓我想起了汪蕾的好,因為將自己那19萬的存款給我時,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是的,即便是曾經的陸佳,也沒有用這種真心待過我!
我的心因此而……我又想起了高不可攀的葉芷……拋開所謂的,拋開鮮與腐朽,也許汪蕾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跟我走下去的人……的無怨無悔,是最驚世駭俗的一種品質,可惜那時候的我不懂,也不理解。
……
失神中,瓶哥對我說道:“兄弟,錢用微信給你轉過去了,你收一下。”
“行咧,我這就給你寫借條。”
在我將借條遞給瓶哥的時候,他又憂心的對我說道:“你這可是把全部家都押在九隆居了,真有把握嗎?”
我笑著回道:“沒問題,肯定沒問題的……明天開始,我就可以在網上接預訂了,只要訂金湊夠一萬,我就把錢還給你。”
“我怕的是,行沒你想的那麼樂觀。”
“我手上有客源,別的不說,就前段時間,已經有人在網上跟我預訂過年的房間了,那時候因為裝修還沒弄,就給推掉了,但人一直在等我給他信兒……你說這生意我能做虧嗎?”
“知道你不容易,就更不希你在這個事上摔跟頭……好好干吧。”
我拍了拍瓶哥的肩,示意他放心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然后趁著還沒有睡意,又在網上訂了20套地毯和一些與主題相關的小擺件。
至此,我算是將這個臨時客棧給支了起來。
……
次日,我還沒睡醒,瓶哥便來敲了我的房門,他的聲音很大,等我打開門的時候,他便很急切的對我說道:“你趕過去看看,一早上就來了兩個鎖匠,把你從曹金波那邊租來的商鋪全部給換了鎖。”
我頓時便涌起一陣不太好的覺,我回道:“不能吧,之前都已經說好了。”
“所以要你趕過去看看……是不是這里面有什麼誤會,如果不是誤會,你立馬報警……這天化日的,敢干出這樣的事,也太明目張膽了。”
我一邊往隔壁的鋪子跑去,一邊琢磨著換鎖這個事的背后存在著什麼可能。
我是真的急了,因為這跟要了我的命,沒什麼兩樣……就在昨天晚上,我已經收了兩個客人的訂金,并承諾過年期間一定會有房間留給他們。
如果因為這個事打了我的計劃,不僅會虧掉之前的錢,更讓我面臨著承商業欺詐的風險……而隨便一樣,都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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