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姿態和昨晚窩在他懷裏哭的孩仿佛不是一個人。
池以藍沉默,而後走過來了的頭。
“怪我。”
顧平蕪驚訝於他輕易認錯的態度,他又接著道:“但下次依然不能完全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看到顧平蕪麵無表很不滿意的樣子,他才擺架子教育:“所以你不舒服得及時告訴我,不然出了事又要怪到我頭上。”
顧平蕪沒有那個厚臉皮說出“明明是你做得太兇了”這種話,隻能咬著後槽牙忍了。
在池以藍家裏沒能住多久,雖然服和簡單的行李都有人送過來安置,無奈隔了兩天盧湘的電話追過來詢問況。
顧平蕪知道自己本不能出“想搬到池以藍那裏住”的意圖,否則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因為下周開學,顧平蕪坐在地板上,兩手忙著整理要用的東西,電話開了免提放在一堆雜裏。
“我知道,今天晚上就回去。”
試圖給盧湘吃一顆定心丸,但母親大人並不十分信任。
“現在還在池以藍家?”盧湘細問了一句。
池以藍推門進來,就聽到客廳裏傳來有點空曠的電話聲。
他手裏拎了一塊板子和一袋子零件,應該是哪裏收的新板還沒組裝好,見顧平蕪小孩子一樣把文書本攤了滿地,皺了一下眉。
“嗯。”顧平蕪看到池以藍不知什麽時候回來,有點尷尬,手把電話拿起來關了免提,小聲說,“媽媽,我回頭再打給你。”
盧湘大約也聽見了關門聲,沒說什麽,隻按時吃藥,如果可以的話,今晚回來順便帶上池以藍。
顧平蕪掛了電話,才發現池以藍正蹲在旁邊把東西一樣一樣收起來。
“幹嘛?”顧平蕪說,“我開學要用的。”
池以藍還是那副致到纖毫皆,五猶如仿生人的帥臉。
然而,盡管帥,卻沒表。
“網購的?”他本沒理會的抗議,手上還在整理。
“嗯。”顧平蕪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注意力全在他手上。
他收起一件,顧平蕪就從快遞紙箱裏拿出來一件,過了會兒池以藍停下來用眼神兇,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對峙半晌,池以藍終於耐心耗盡,放棄地站起說:“我去樓下了。”
他拎起那堆東西下樓,顧平蕪這回倒不急著整理自己的戰果,手忙腳把東西一放,從樓梯跟下去了。
最近大風單飛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起先找讚助壁,後來聽說有大佬出麵牽線把讚助搞定了,是真的準備做公司的樣子。
大風認識的大佬能有誰?
顧平蕪猜出這兩天池以藍往外跑是在幹嘛,跟下去之後瞧見他在拆一塊舊板子的軸承,愣了一下。
“要洗軸承嗎?”
池以藍見跟下來,也沒意外,“嗯”一聲算是回答。
“那我幫你。”顧平蕪走過去,在工作桌前坐下,朝他手。
池以藍偏頭,定睛看了一會兒,見是認真的樣子,才把剛拆下來的一個軸承遞給。
“知道怎麽弄?”
“還行吧。不過我沒用過這個型號……”顧平蕪撬開防塵蓋,數了數珠子,抬眉笑一笑,偏頭看他,“我不會你教我不就行了麽。”
池以藍低著頭繼續拆卸,聞言看一眼,道:“這是Bones 最近新出的大珠軸承,比一般的一顆珠子,沒什麽特別,你正常弄就行。”
“噢。”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其實軸承的清洗過程很繁瑣,拆防塵蓋,拆杜邦圈、清洗珠子,再把珠子裝回去,滴油……
顧平蕪做得專注,每個步驟都很嫻,池以藍偶爾偏頭看一眼的作,出一點意料之外的表,卻沒說什麽。
等清洗結束,重新裝回去,顧平蕪才留意到他的板麵。
原本一進來就有模糊掃到上麵的圖案,卻沒有仔細看。此刻,顧平蕪才認出這張板子。
原本見過很多很多次的。看他玩板的時候,跟著他逃課出去看他SKATE的時候……
板子的砂紙已經磨得很厲害,背麵的圖案也已斑駁到有些模糊不清。
依稀分辨出那是Deathwish最經典的字母板麵,深藍的底,上麵用誇張的字畫下品牌Logo。忽然到莫名湧來的窒息,驀地低下頭。
池以藍始終沉默地組裝板子,完後放到地上踩了踩,毫不費力地做了個基礎的豚跳。
工作臺邊的顧平蕪忽然問道:“你要和大風合作嗎?”
池以藍不答,把板子拎起挽在小臂,回頭看了一會兒。
“還想玩板嗎?”
顧平蕪怔怔地起,接著攥手指,搖了搖頭,想要說我不行,卻被他打斷了。
“試試。”池以藍平靜地凝視,好像在他眼裏,什麽都可以做到,“我不會讓你把命丟在這上頭。”
見沒反應,他又問:“信我嗎?”
顧平蕪一點點勾起角,笑了,然後用力點了一下頭:“信。”
*
當晚照著盧湘的意思,帶池以藍回去吃了個飯。
餐桌上,盧湘明裏暗裏說了不“年輕人最好還是有自己的空間比較好”諸如此類的話,意圖敲山震虎。
於是顧平蕪在媽媽麵前裝作乖,一言不發,過後送池以藍去取車的時候,才出一臉殘念。
“又不是見不到麵。”池以藍無奈地臉頰的,被狠狠打開。
半真半假道:“怕你不守男德。”
池以藍沉默了一會兒,想說什麽似的,卻又沒有,隻略帶深意地笑笑,就走了。
開學的時候,顧平蕪才知道池以藍那個笑意味著什麽。
——費靜琳休學了。
據程穎的小道消息,費靜琳休學是因為準備出國。
“這也太突然了吧。”程穎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寢室裏,抬手著顧平蕪的上鋪,仰頭試圖對話,“不過確實聽說咱們學校有多一加三的留學項目。哎,你家那種況,怎麽沒把你送出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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