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應聲而隨。

紅酒漬灑在地毯上，開出暗淡的花。

墨綠睡袍領口，被言墨塵揪起，顧輕延還沒反應過來。

哐——

一拳就打在了他那俊朗而毫無瑕疵的俊臉上。

“顧輕延，你這個畜生！你對得起沈落嗎？你對得起沈落嗎？被你傷什麼樣了，你還能在這心安理得地喝酒？”言墨塵暴怒的聲音，砸在了顧輕延上。

臉頰很疼。

顧輕延指腹過角，殷紅刺眼。

緩緩抬頭，沖著言墨塵笑了笑。

他是心不好，醋壇子打翻了，卻又做不了任何事，才在這里喝悶酒的。

這笑，落在言墨塵眼里，了挑釁，格外扎眼。

言墨塵一拳又砸在顧輕延鼻梁上。

鼻梁巨疼，鮮紅燦燦的，從鼻孔流出。

“顧輕延，以前我只是覺得你這人自負。現在我覺得你是腦子不好使。錯把魚目當珍珠。你能給沈落捐整顆肝臟，能在大雪天給祈福，放抄經書。你那麼沈落，按理說，你對的呼吸，的神態，了如指掌才對。你竟然連你前妻都認不出來？”言墨塵看著他，就火大。

顧輕延慘笑，是啊，他真是個人渣，他真是眼瞎，連落落都沒認出來，還自我的白了頭。

言墨塵說得沒錯。

“你知不知道，你在祈福回來之前，我給落落喂了假死藥，然后在火葬場又買通了工作人員，把的尸運出來，送去國外，讓劉老幫忙做了手。”

“我原本想著，陪國外定居，忘記這里一切的紛紛擾擾，是是非非。誰料到，手后醒過來，再次失憶了，可偏偏記得你顧輕延！把我們所有人都忘記了，忘記了父母，忘記了我，忘記了你對他所有的傷害，的記憶停留在了你們大學往時期，你答應了拍婚紗照。”

“在電視上，看到你為舉辦的葬禮，你白了頭。心疼地掉眼淚，哭著喊著求我，把帶回來。你知道嗎，在國外無聊的時候，就在紙面傷寫你的名字，畫你的畫像。”

“好不容易康復，我把送回來，你邊卻多出來一個冒牌貨！”

“那個冒牌貨，我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沈落。只是整容了落落的樣子，你怎麼就被迷了？”

言墨塵恨鐵不鋼，忍著怒氣，盯著攤在沙發上的顧輕延，繼續說：“你以為程曉雪是資助你的恩人？”

“難道不是？”顧輕延瞇著眼。

言墨塵氣極反笑：‘當然不是。沈落在很多年前，資助了一個小啞。而據我了解到的資料是，小啞就是你。’

“程曉雪資助你的五百萬，是沈落給的。跟沈落說，那筆錢進了腰包，小啞的病死了。程曉雪一直在挑撥離間，你都沒發現？顧輕延，你的腦子呢？”

顧輕延呆楞了很久，眼眸是迷茫，是震驚。

面頰因為酒，變得醉醺醺的。

原來沈落才是資助的他。

原來他才是小啞，可他會說話啊，說他是小啞，又是怎麼回事。

但言墨塵的話，是有可信度的。

“鐘曉薇也是程曉雪派去殺沈落的。只是鐘曉薇良心發現，撞了斷掉欄桿自殺。”

“顧輕延，你從來都沒相信沈落過。你口口聲聲說，你的，本覺不到。”

“哪怕是你這麼傷害，都攔著我，不讓我找你麻煩。換其他聰明點的人，早就跑路了。”

顧輕延眼眶微紅，但他不想在言墨塵面前表緒。

琥珀的眼眸，一直眨著。

“走！跟我去接沈落回家！”言墨塵一把揪起顧輕延的領。

接回家？

他也想啊，多麼好的事。

可現在，他邊險象環生。

怎麼能把接回來呢。

是他的肋，他的鎧甲。

只有離越來越遠，才安全。

想到這，顧輕延甩開了領上的手。

言墨塵沒站穩，后退了幾步。

“我為什麼要接回來？”顧輕延冷冽一笑。

言墨塵擰眉；“你說什麼？”

“我說，我為什麼要接一個冒牌貨回家？言墨塵，你是把我顧輕延當傻子耍是嗎？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顧輕延譏誚一笑：“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我會不清楚？”

言墨塵瞇著眼，握了拳頭，他沒想到，顧輕延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邊的那個冒牌貨，不會是你整出來的吧？”

“？”

“哦，我知道了，你想我邊這個真的，就弄個冒牌貨出來，想掉包？言墨塵，你真是夠下作的。你這麼喜歡我老婆，你就和你邊的那個冒牌貨，假戲真做唄！人嘛，關了燈都一樣，長得都一模一樣了，你把幻想沈落，不就得了？”

顧輕延挖苦完，就被言墨塵揍了一頓。

言墨塵被他氣瘋了，拳打腳踢。

但他都沒還手。

“為什麼不還手？”言墨塵挫敗怒吼。

顧輕延苦笑，他得了白病晚期，邊還有個冒牌貨，他肅清這些障礙，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

引蛇出后，他可能也活不了幾天了。

這樣的，怎麼能拖累沈落。

想到這，顧輕延仰頭，出欠扁的笑：“言墨塵，你真是慫。”

“你說什麼？”

“我如果是你，我就趁機上位了。你猶猶豫豫的，連個假貨都拿不下？你算什麼男人？”

可想而知，又被暴揍了一頓。

言墨塵摔門而去。

顧輕延狼狽的癱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邊沿。

臉上，手掌都是傷。

疼的不行。

他給劉特助打電話，劉特助忙趕來開車，看到顧輕延傷這樣，大吃一驚：‘顧總，您被人劫了？’

顧輕延冷冽的眼神，掃了過去。

劉特助閉了。

到的是張院長那家醫院，張院長已經等候已久了，一邊給顧輕延包扎，一邊試探道：“顧總，要我報警麼？您這傷得可真重，下手也忒狠了。”

“今天晚上言墨塵來找我，說我邊的沈落是冒牌貨。”顧輕延云淡風輕的咬著煙，說這話的時候，笑地掃向他，只是那笑意不打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