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往事,他不知是因為愧疚使然,還是心虛。
面部表繃著。
寬厚白皙的手掌,握著復古雕花打火機,手掌怎麼都使不上力氣,打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打不燃。
他取下薄里咬著的雪白香煙,折斷后,從車窗外扔到漉漉的地面。
過金屬片眼鏡的琥珀眸子,泛著紅。
打燃車子,車子向機場疾馳而去。
顧輕延怎麼都沒想到,他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他才是害沈落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他怎麼有臉去找沈落呢?程曉雪說的沒錯,落落現在寶貝他,喜歡他,只是因為忘記了所有記憶。
家人對有多重要,他早就見識過了。換肝臟那次,恢復記憶,有多瘋狂,他現在都后怕。
可落落現在了孤兒,因為他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他要彌補他犯下的錯,他要接回家,好好待,把沈氏還給,在他臨死前,讓長獨當一面,不被人欺負的總裁。
男人是靠不住的,所以落落必須要長起來,不能再這麼傻白甜下去了。不然他死了,都不會安心的。
到達A市機場,已經是次日清晨九點。
走的時候,還是漫天飛雪,如今回來,已經放晴了。
清晨的太,并不刺眼,過四季常青的枝葉隙,落了一地斑駁影。春天終于來了。
車的天氣預報,主播淡漠的播報,說萬年難遇的雪災已然過去,接下來是春花爛漫,正是踏青的時節。
顧輕延握著方向盤,角不自覺地勾了勾,拿起手機,找出沈落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落落如果知道,他能接回家了,他們之間的障礙全部都消失了,會不會高興的掉眼淚?
可他并沒等來對方的喜極而泣,而是冰冷的聲提示音: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打了好幾次,都是如此。
這是把他拉黑了。
他不怪,是他做得過分,傷了的心。
回到公寓,顧輕延洗了個澡,打算洗完澡,就去言家莊園找沈落。
洗澡的途中,他又流鼻了。
這次流的量很大,怎麼都止不住。
他吃了副院長給他開的止藥,才止住。
看著鏡子里,面慘白,都沒有,整個人虛弱得像一張白紙,他就知道,他的病好像更嚴重了。
他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了,必須得趁著他還有口氣在,他還活著,要把落落接回來,他必須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走出浴室,到帽間挑了件沈落當初為他購買的服,披在上,然后面無表地扣紐扣。
電話響起。
他以為是沈落打來的,忙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后,眼里盡是落寞,接聽。
“顧總,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接替了張院手上的所有事務。以后長留A市,為您服務。”副院長恭敬道,語氣著激。
張院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好幾個大醫院院長的位置,沒有顧輕延的賞識,他一輩子都爬不到這個位置上。雖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位置竟然落到了他頭上來了。
但他對顧輕延,還是很恩。
顧輕延握著手機,語氣很冷,很淡:“沒事就掛了。”
“顧總,您什麼時候院治療呢?不能再拖了,您可是白病晚期啊。您和夫人還沒商量好嗎?”電話里的李院長,焦急地開口,想讓顧輕延引起重視。
顧輕延當然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
疲倦地了太:“過幾天就會院治療。”
“盡快吧。最重要啊。”
太著急想見到沈落,顧輕延早飯都沒吃,他想去和沈落共進早餐。
開車到了言家莊園。
接待顧輕延的人,是老管家。
老管家不卑不,笑著問:“顧總,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明知故問?”顧輕延單手著兜,站在莊園門口。
老管家微微一笑:“您是來找我們家爺的?爺現在不在家。”
“沈落呢?”
“老奴不知。”老管家一頭白發,穿著中山服,笑容可掬。
顧輕延瞇著眼,提醒他:“讓沈落出來見我。”
“顧總啊,沈小姐好像跟您離婚了,法律意義上來講,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不想說第二遍。”
“顧總,您來晚了一步,沈小姐已經不在我們言家莊園了。前幾天就搬走了。”老管家說的是實話。
顧輕延擰眉:‘搬哪兒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小姐不愿意,老奴總不能強迫人家說吧?”老管家回答。
一清風出來,顧輕延聞到一花草的香味。
抬眼,就看到莊園里的玫瑰花綻放出了艷的花骨朵。
莊園的墻壁上,也爬滿了嫁接地,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記得,沈落最玫瑰花。
是巧合,還是故意而為之,顯而易見了。
大概知道從這位管家口里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他也沒廢話,開車離開了。
老管家目送顧輕延的車子離開后,而后給言墨塵打了個電話:“爺,顧輕延剛剛來問沈小姐的下落了,老奴沒說。他應該會來找您的。爺,您和沈小姐不容易,還是得為自己著想,不要老是給他人做嫁。您說呢?”
電話那頭的言墨塵,正在言氏集團總裁辦辦公。
聽到顧輕延來問沈落下落,他心猛地一陷,語氣淡淡道:“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撥通前臺線:“如果有一位姓顧的先生來找我,就說我不在。”
“是,言總。”
十分鐘后。
顧輕延到了言氏集團,正要上電梯,就被前臺給攔住了:“你找誰?”
“找言墨塵。”
“先生貴姓?”前臺擰眉。
顧輕延:“顧。”
“那就對了,我們言總不在。你請回吧。”前臺被他的氣質和英的面孔所吸引,拒絕的時候,語氣也很溫和。
顧輕延并不意外,瞇著眼:“你確定言墨塵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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