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昀終於將手上最後一個並購案子理完畢,他的金融律師生涯也告一段落。律所的幾位合夥人慨扼腕,卻沒有立場去挽留。
程實也辦理了離職申請,將和老板一起轉戰霍氏。
辦公室清靜下來,程實說:“我上午去醫院看那個司機的孩子,手做完了,還在觀察期,我看那司機的老婆,緒還正常,還向我道謝。”
霍廷昀聽到老爺子留下的爛攤子就頭疼,沒說話。
“哦對了,正好遇見泌尿科的俞醫生,就是您讓我打過招呼請他照顧許小姐父親的那位主治醫生,他說配型報告出來了,讓我順便拿回來。”
程實把封的報告放在霍廷昀桌子上,霍廷昀點點頭,隨手放進屜裏:“我不拿回去了,免得看見傷心。”
“還有一件事,”程實聲音凝重起來,“我出醫院門的時候,看見陸行舟,朝住院大樓走過去了,就是那司機的老婆兒子住的病區。”
他停頓一下:“上次的事過了那麽久沒靜,我還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他還在盯著我們。”
霍廷昀若有所思地垂著眼,許久才勾一勾角:“他不會輕易放棄的,而且……也不止在這一件事上麵。”
程實麵擔心:“我們就這麽任他查下去嗎?這樣很被。老爺子做那麽多事,難說會不會留下破綻。我看他盯得這麽,說不定已經拿到什麽實質的證據。”
霍廷昀轉椅子背過去,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CBD街景。
“程實你知道嗎?”許久他才開口,聲音裏有一自嘲的笑意,“我小時候看漫威,也曾希國隊長贏的。”
*
許讚洗過澡出來,霍廷昀正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工作,霍氏的經營已經實質上轉到他手裏,他不是沒有力的。
許讚坐到他邊的沙發扶手上,穿著白的睡,馨香得如同一隻百合花。
看向霍廷昀的電腦屏幕,上麵是麻麻的財務報表。
“你好厲害啊,從律師到商人,份轉變得這麽容易。”輕輕地說,明明是恭維的話,可語氣單純得像個孩子。
霍廷昀被上的香氣得心猿意馬,低笑一聲:“資本並購律師,原來也是搞這些東西。”
許讚盯著屏幕,語氣好奇:“你那天講的霍老先生作票、買賣外幣什麽的,也會現在這些賬目裏嗎?”
“當然不會,那是另一套賬。”霍廷昀的手從腰後繞過去,輕輕一攬,便到他上。
“我知道了,這套賬目是做出來給外人看的對吧,好複雜,”許讚回頭看他,“那另一套賬目隻有你能看?”
霍廷昀的手輕輕一的腰,笑道:“是的,隻有我和幾個核心人員能看。”
許讚饒有興趣地睜大眼睛:“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裝數據的電腦不許上網,移盤都有碼鎖那種嗎?好誇張啊。”
霍廷昀的臉湊近頸間,沉迷地垂眸,吻上耳下的:“你說得沒錯……”
“別鬧了,好,”許讚俏地了脖子,從他上站起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別熬太晚。”
走進臥室去,關上了門。
霍廷昀靜靜坐在沙發上,許久都沒。目悠遠深沉,角噙著一笑。
那笑意,竟有些自嘲和悲傷。
很久他才起走回房間去,電腦就留在茶幾上。
*
第二天早上,霍廷昀把茶幾上已經黑屏的電腦拿起來,準備上班。
許讚還坐在餐桌邊,慢吞吞地啃一片麵包。
霍廷昀走過去,彎腰在額頭上一吻:“今天準備做什麽?”許讚的喪假還剩最後一天。
“去看段釗,還有,笑晗給孫哲和他爺爺找到了住,我今天去給他們送鑰匙。”
“好。”霍廷昀著的臉,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到了霍氏集團的辦公室,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還是昨晚的賬目界麵,分毫未變的樣子。
他敲打鍵盤,打開後臺的電腦監控件。
這時程實急匆匆走進來:“霍先生,檢察院那邊,突然又重新提審那個司機,而且今天早上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那司機的兒子發生嚴重的並發癥,估計希不大了。我擔心,我擔心那司機絕之下會反咬。”
霍廷昀靜靜地坐著,沒什麽反應。
這是程實的手機響起來,他接起電話,隻聽了一句就鎖了眉頭:“你說什麽?!”
他急急看向霍廷昀:“霍先生,老爺子給您那個優盤,在您上嗎?遠程監控的人說檢測到涉優盤被無權限複製的信號……”
霍廷昀淺淺彎一彎角:“行了,我知道了。”
他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監控件上記錄著上一次電腦盤裏文件被拷貝的時間——今天淩晨三點。
那朵讓他無限心,無限沉迷的小百合,原來已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學會藏和偽裝。
這也意味著,再也不屬於他了。
*
許讚和陸行舟約在護城河邊一個冷清的公園見麵。
河邊空曠,一個人影都沒有,能夠避免被聽。
“他電腦裏所有的賬目,文件,還有優盤裏的人脈網絡,都在這裏了。”許讚握著一個小小的優盤,一字一句慢慢地說。
“太好了,許讚,你立了大功了。”陸行舟興地說,“我今天才知道,上麵有工作組馬上要駐瑞京,主要就是來查經濟犯罪的,有了這些證據,這些互相勾結沆瀣一氣的家夥,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了了。”
他手去拿那優盤,許讚卻握了不放手。
“許讚?”陸行舟疑地去看。
卻見許讚的眼裏,慢慢盈滿了淚水。
“陸行舟,我希,所有罪有應得的人都到懲罰……”許讚的眼淚在眼睛裏搖搖墜,聲音卻很平穩,“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份、姓氏,就對他抱有見,對他另眼相待?”
陸行舟沉默下來,片刻才道:“許讚,一個姓氏,就是一個利益共同,他在那個家庭裏耳濡目染,我說能保他沒事,你信嗎?”
“但你即便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法律的公正。這也應該是你作為一個律師的信仰,對嗎?”陸行舟著許讚的眼睛,正道。
他再去拿那優盤,手上用了力,許讚被扯得一晃,優盤卻了手。
的淚隨著那一晃,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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