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臺很大。

因為青沅喜歡看星星、喜歡獨發呆，徐宴在臺上隔出了一半來，給搭建了一個玻璃房。

降溫了，可以躲在玻璃房裏，也不怕冷。

玻璃房裏還種了許多花。

其實花園裏也種了很多花樹，但是這裏的不一樣，都是徐宴種的，也是他侍弄著的。

容栩時常在清晨看到徐宴摘了鮮花從樓頂下來，拿回房間，送給還未起床的青沅。

看到青沅被那樣用心對待，容栩總為高興，畢竟這一生實在太不容易了。

高興之餘，也會羨慕。

會想著，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一個人，他也會為自己做一些親昵的、獨特的事呢？

踏！

踏！

踏！

輕輕的腳步聲在走廊裏放大，傳上臺。

容栩聽著聲音，轉首看向路口門口。

就看著陳言之一垂墜質很好的藏青睡站在那兒，看著自己。

臺上的燈緩緩散發著清冷的，和月融為一，橙子的清甜香味隨著夜風吹到鼻間，讓人忍不住酸了心尖。

陳言之端了一盤切好的橙子上來。

其實他不大喜歡吃水果，怕麻煩，但在霓國的那些年，他卻上了吃橙子，有空的時候就去超市看看，買一袋子回去，有空了就切一個，慢慢吃。

因為他一直記著，容栩喜歡吃橙子。

見不到的時候，吃橙子了解決相思的唯一途徑。

陳言之走了過來，將托盤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將另一隻手裏拿著的外套披在了上：“天氣涼了，晚上出門也不知道加件服。”

容栩拉了拉襟：“陳教授越來越會照顧人了。”

陳言之自我打趣：“畢竟年紀大。”

容栩眼波瀲灩：“難道不是過去的幾年有太多機會實踐麽？”

陳言之傾欺近，幾乎與了麵：“夢裏模擬了無數次。”

容栩沒老男人從容，微微撇開了些臉。

陳言之屈指親昵地刮了刮的臉，熱熱的，很膩。

太久沒有這般親近，容栩有些不適應，心底悸的厲害。

怕自己失態，抬手推了他一下。

陳言之多懂。

緩緩站直了。

拿了一瓣橙子往弧度的反方向輕輕一掰，橙子的一側與皮離。

遞去的邊：“甜的，我嚐過了。”

容栩微愣地看著他手裏的橙子。

想起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把橙子切好、了橙皮喂給他吃。

張吃了。

是甜的，帶著白的微苦和帶著橙皮的清香，仿佛還是當年的滋味。

“不嫌麻煩了？”

陳言之笑著，給第二個：“恩，習慣了，改不了了。”

容栩微微一愣：“吃個水果，也能習慣麽？”

陳言之說：“習慣的是讓我吃橙子的人。”

這樣不管表白的表白從他裏說出來，總能讓容栩心跳加速。

四目相對。

氣氛旖旎。

然而這樣的旖旎，沒有維持太久。

陳言之的手機響了。

容栩也不知道怎麽的，眉心一突。

陳言之側過，把袋轉到手邊：“手髒，幫我看下。”

容栩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不要，自己接。”

手機第二遍響起來的時候。

陳言之挑眉：“容老師，幫忙看一下是哪個不識趣的。”

容栩無奈，小心手進去拿了手機出來。

睡的口袋深，但口子不大，手探進去的時候總歸到他的大，即便隔著料，溫度還是驚人。

他們之間，曾有過無數次好的驗。

時隔多年這樣接，難以避免地激起一陣星火。

容栩臉微微泛紅，趕了手機一並退了出來。

來電顯示，果然是譚茉莉。

“陳教授，你的慕者著急找你呢！”

陳言之拿巾了手，作勢要去拿手機：“三更半夜打我電話，說不定真有急事，不然……”

卡卡兩下電源鍵！

掛斷了！

容栩瞪他一眼：“回！你給回過去！才好讓人覺得你重視呢！”

陳言之看著，緩緩起出聲來。

容栩哼聲，攥著手機撇過了。

陳言之拿了桌上的巾幹淨了手，拎了拎、進了的椅子裏，把人撈上了長。

原本就不胖的男人，被傷口磋磨了快兩個月更是瘦了好多，大骨都膈應人。

容栩不大舒服地扭了一下。

陳言之掐著的腰把人按住：“別！”

容栩聽出他嗓音裏那一抹淡淡的、可察覺的念，頓時不敢了：“……”

陳言之微微張開了些雙：“可老實了？”

容栩不理他。

默了好一會兒。

才開口，聲音微微抖：“陳言之，我們現在算什麽呢？”

陳言之總歸知道這一切不是理所當然的。

他握住容栩的手，溫而堅定道：“是男朋友，是我的人，是我孩子的母親，是要陪伴我度過我下半生的人。”

這樣親的稱呼，讓容栩潤了眼眸：“還要藏著掖著嗎？”

總歸委屈。

有太多的不安全。

陳言之心，抓想要回的手：“不會，不會了，我們明正大的往！隻要你還要我，不介意我已經先你一步開始走向衰老。”

容栩咬了咬：“那時候你在霓國，青沅中毒，‘救世主’盯著我和阿紀，日子裏盡是霧霾，青沅帶我們去墓園，去看死亡……衰老和死亡，是隨可見的東西。”

這些話，藏在心裏太久，憋出了許多委屈和不確定，眼淚也隨之滾落。

“陳言之，我你，是從多年前就開始的，你比我大一這件事，我也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怕死亡，也不會嫌棄衰老，因為那些也是我終將經曆的。我想要的，隻是你的堅定不移。”

陳言之心激。

他早過了為癡狂的年紀，可心的人就在懷裏，自己的心跳和湧，分明還是那麽的洶湧和年輕！

陳言之低聲說：“我知道，栩栩，相信我，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容栩看著他。

願意全力去奔赴一個結果，屬於他們之間的結果。

不是為了孩子。

隻是因為自己深這個男人！

手裏一直攥著他的手機，這才發現手機殼鼓起了一小塊。

容栩拆開了看，發現是一枚平安符。

多年前去寺院裏求來的兩枚，一枚給了他，一枚給了青沅。

一直深藏的關係，盡管過去了數年，除了邊角有些磨損，都幾乎沒怎麽褪卻。

“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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