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盞發了一場高燒,整個人一直渾渾噩噩的睜不開眼睛,覺全又冷又熱。
好像很久已經沒有這樣病過了。
上次是什麽時候呢,大概就是五六歲那年,掉進冰冷的湖水裏,無力的掙紮和呼救,最後隻能一點一點看著自己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誰救了,但是永遠記得那種,死亡的覺從四麵八方包裹著,完全沒有息的空間。
在往下沉的那些瞬間裏,一會兒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旁邊放著一個嬰兒車,隻是裏麵已經空了。一會兒又看見自己站在馬路邊,眼睜睜的看著那輛汽車朝疾馳而來,卻怎麽都不了……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沉到了湖底,可是那令人窒息的沒有了。
然後,看到自己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宋問盞站在西班牙廣場的一角,看著這個有些濃濃古羅馬建築風格的地方,覺得有些神奇,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雖然瑞士也是羅馬這種建築風格,但跟這裏比起來,還是了一些厚重的曆史。
宋問盞低頭,正準備去拿自己的手機,拍張照發給唐棠的時候,有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從不遠跑過來,在肩膀上撞了一下。
被撞的退了兩步,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男孩便已經跑走了。
宋問盞沒太放在心上,重新低頭時,卻發現自己側的包已經不見了。
連忙轉過頭,人群中卻早已沒了那個男孩的影。
宋問盞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也沒想到自己剛到羅馬,下車還沒兩分鍾……
事發生的太猝不及防,還有些懵。
份證件錢包手機全部都在那個包裏。
宋問盞拉著行李箱站在那裏,眼睛裏多了幾分茫然,羅馬對這麽不友好的嗎。
那時候的宋問盞,也剛過了十八歲。
忽然間,在這個異國他鄉的街頭,覺到了強烈的孤獨與無助。
初來乍到的新鮮和向往中的羅馬假日,全部都被打破。
不喜歡這裏了。
宋問盞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後,勉強打起神詢問路人警察局在哪兒。
用的是英文,意大利人不怎麽聽得懂。
在雙方一陣手語比劃後,宋問盞照著對方給指的方向,站在了一家餐廳前。
宋問盞長長歎了一口氣,眼的向餐廳裏麵,覺自己肚子咕咕的。
就吃了一點兒飛機餐,好。
宋問盞在經過了十分鍾的思想鬥爭,深深吸氣,提著行李箱進了餐廳,然後站在前臺,取下自己的項鏈,試圖用這個換一頓飯。
一陣比劃,對方依舊不明白的意思。
正當宋問盞打算放棄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道清冽低沉的男聲,他用標準的意大利語說:“想用這條項鏈換一頓簡單的午餐。”
宋問盞驚訝的回過頭,看著側的男人。
那是張亞洲麵孔,五卻比歐洲人還要立好看,漆黑的眼睛,直的鼻梁,削薄的……
正當宋問盞看得出神時,男人轉過頭,用流利的英語對道:“他們這裏不能抵押換。”
宋問盞張了張,顯得有些無措,下意識出聲:“可是我手機和錢包都被了……”
男人頓了兩秒:“跟我來。”
宋問盞一愣,仰頭看他:“你也是華人嗎。”
男人淡淡嗯了聲,轉朝餐廳裏麵走去。
宋問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拉著行李箱跟著他後麵。
二樓比一樓更安靜一些,私也更強。
男人帶著走進了包間,立即有工作人員拿著菜單上前服務。
他把菜單遞給:“想吃什麽。”
宋問盞掃了一眼,可憐的往著他:“看不懂。”
男人又把菜單接了過去,問:“有忌口嗎。”
宋問盞搖頭:“沒有,我什麽都能吃。”
他點完菜後,工作人員頷首離開。
宋問盞雙手橫在桌上,毫不吝嗇的誇讚:“你意大利語說的好好啊,你是在這裏上學嗎。”
男人角不著痕跡的彎了下,他道:“你覺得我在上學?”
“不是嗎?”宋問盞歪著腦袋,“還是說你是來這裏旅遊的?”
男人神恢複如常:“工作。”
宋問盞“噢”了聲,開始自我介紹:“我是來這裏旅遊的,可是一下出租車包就被了……”
男人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本來想去警局的,但是語言不通,走到這裏來了。”
“所有東西都丟了?”
宋問盞悶悶點頭,行李箱裏就隻剩下服和生活用品了。
這時候,包間門被打開,菜陸陸續續的上來。
男人的手機響起,他起站在窗邊淡淡和對麵談。
宋問盞雖然看著麵前的菜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卻還是豎起了耳朵。
他的聲音很好聽,不不慢,從容平靜,帶了幾分冷,又不經意間出一慵懶散漫。
男人接完電話過來,見還直直坐在那裏,掃了眼桌上的菜,問道:“不喜歡這些?”
“不是。”宋問盞道,“我在等你。”
他似乎是停頓了一下,又才道:“我吃過了。”
宋問盞看向他,眼睛眨了眨:“真的嗎?”
“嗯。”
這才拿起餐,低頭就吃。
宋問盞很,這會兒也顧不得上什麽形象了。
好歹這會兒還能吃上,差點就流落街頭了。
吃飯的時候,男人坐在包間的沙發裏理工作,途中有人敲門進來過,應該是送文件。
宋問盞吃完,舒服的吐了一口氣。
躊躇著走到男人麵前:“你能……把手出來一下嗎。”
男人輕輕抬眼,倒也順著的意思做了。
宋問盞把那條項鏈放在他掌心裏。
男人合上麵前的文件,淡淡道:“不用了,請你吃。”
“不是……”宋問盞有些難為,慢吞吞開口,“這條項鏈,我當初買三萬多,雖然戴了幾個月了,但是是限量款,轉手加價賣還是有很多人要的,你能……給我換點錢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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