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笑著說趙蔚然“誇張”,可是晚上江淮開車來接的時候陸舒不免又想起趙蔚然的話。
嫁給江淮。小時候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可是夢之所以是夢,就是因為虛無縹緲,下一秒就碎了。
江淮說在追求,陸舒不敢信,好像踩在雲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走,生怕一不留神,整個人就會從雲端跌落,那才是真正的碎骨。
“今天怎麽這麽開心?”江淮問。
陸舒安安靜靜地坐在車上,明明沒說話也沒做什麽表,不知道江淮從哪裏看出的開心。
“嗯?”陸舒懵懵然抬頭。
“是我看錯了嗎?”江淮問,“你剛剛上車的時候是笑著走過來的。”
陸舒怔了一下,似乎在回想方才的表。好像的確是笑著的,因為出門的時候趙蔚然還在打趣,建議趙蔚然一起上車坐江淮的車回家,但趙蔚然堅決擺手拒絕,說:“我不坐江淮的車,我等餘州來接我,我可不是那麽沒有眼的人去打擾你們的二人空間。”
陸舒想反駁,說和江淮之間還什麽都沒有,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但這話又說不出口,畢竟和江淮之間現在的確不清白。
大約是被打趣以後無奈的笑容讓江淮覺得的心還不錯。
陸舒還沒說話,江淮又道:“晚上我們在外麵吃吧。”
“楊媽呢?”陸舒問。
“剛回來,有幾個阿姨來找玩,幾個人一起出去吃飯了。”江淮笑著說,“趁我爸沒回來,單時去了。”
陸舒聽完點點頭,表示理解。
江教授是長這麽大見過最黏老婆的男人,除了給學生上課的時間,江教授恨不得時時刻刻和自己老婆待在一起,結婚之前楊士也是小有名氣的拍賣師,結婚之後便甘願困囿於自己的小家,從此為丈夫孩子而活。
江淮開車帶陸舒繞了大半個市區去吃一家湯。
很小的鋪麵,但幹淨整潔。
江淮和陸舒找了個角落坐下,陸舒聽江淮說:“這家店雖然是新開的,但很正宗,你之前不是說喝不到好喝的湯嗎,今天嚐嚐看喜不喜歡,喜歡咱們就常來。”
江淮說完,陸舒短暫地愣了一下,江淮說之前,但這個之前至有十年,印象裏本沒說過這樣的話,也至有十年沒喝過湯。不知道江淮從哪段早已被塵埃覆蓋回憶裏挑挑揀揀然後來兌現,但陸舒隻覺得心酸,也憾和江淮之間空白的十年。
江淮點了兩碗湯,兩份湯包,又去隔壁斬了半隻鴨子,這麽老一套擺上桌,陸舒又想起了從前住在老房子裏的時候。那時候和江淮都還小,晚上楊士來不及做飯的時候就會給他們錢讓他們去街口吃晚飯,大多數時候他們的晚飯就是這老三樣。
湯上桌,陸舒的那碗意外地放了香菜,聽見江淮點單的時候說了不要香菜。
大約是老板忙忘了,陸舒也習慣了偶爾碗裏出現的香菜,於是開始默不作聲地往外挑。還沒挑幾下,江淮已經把他那碗挑幹淨推到了麵前。
陸舒沉默著把那碗換給了江淮。
“其實人的口味也不太會變,對不對?”江淮意有所指地問。
陸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低頭假裝吃飯,過了一會兒說:“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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