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溫宴年初二就直接飛回去了, 他們其實過年不放假。他回來后,將還差論文寫完,就開始補覺。可能這幾天兩次長途航班坐的, 時差也沒倒, 他免疫力下降, 現在有點低燒。
這一覺睡得特別不安穩,夢里一會兒是程歲寧湊過來親他, 一會兒又是抿著倔強在哭。將他的心攪得一團。他在夢里好像變明的一樣, 什麼都做不了。最后, 是被那封分手信息驚醒。
他睜開眼, 緩了幾秒, 看向床邊柜子上的電子鐘, 時間是05:16。
窗簾昏睡之前好像也忘了拉, 現在外面天還黑的。天氣預報說倫敦十年一遇的大雪, 結果一夜過去了, 一點雪都沒有,反而反復的在下小雨。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翻起來,了口袋忽然響起在國買的那包煙,了一后就被他全扔了。
沒辦法,周溫宴去敲了敲室友阿肯的房間門。
阿肯睡得正香, 被他敲得以為家里進賊了。
連服都沒來得及穿,跑過來開門, “怎麼了?賊在哪兒?”
周溫宴沒理他神奇的腦回路,眉頭擰了下,聲音沙啞說:“給我煙。”
“不會是就為了要煙,才這點來擾我清夢的吧?”阿肯著腳回到床邊, 到自己子口袋,直接將一包煙都給他。
周溫宴手接過,“謝了。”
阿肯見他轉往回頭,又在他后他,“你有打火機嗎?”
他可不想一會兒等周溫宴回到房間,他都躺到床上了,又來敲門來要打火機。
周溫宴腳步停了下來,回頭抬眸看他。
阿肯無語的看著他,又將放在床頭的打火機也扔給他。
周溫宴沒回房間,他在客廳的臺靠在墻站著,瞳孔沒有什麼聚點的看著眼前沉漉的天氣。他手指一直著煙盒,像是在心抗爭著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低下頭,出煙咬在里。打火機火苗跳出來時,他突然又將煙拿出來,折彎扔到垃圾桶里。
后來是年初五那天,阿肯約了一群回來開趴。他原話是:“除夕可以不守歲,但迎財神必須要重視。”
公寓不大,得到都是人,他估計將附近國籍是中國的都了過來。
周溫宴這天給他面子的,也參與進來。但他的參與,就是坐在客廳里懶散的陷在沙發里玩游戲。
這群里人有人也是京大的賀州,認識他,特意湊過來跟他搭話。
話沒說幾句,扯到了程歲寧,“我在京大論壇里看到說你也出國了,沒想到咱們兩居然同校。”
周溫宴手里的游戲正是關鍵時候,沒賞給他一點余。
賀州也不惱,他知道周溫宴的背景的作風習慣,能這麼近跟他說話,已經不錯了,哪還有其他心思來計較他的態度。
賀州繼續沒話找話,“對了,你和那個那個什麼系的來著,程歲寧的,分了?”
這下周溫宴手指頓了下,賀州以為自己說對了,“論壇上說大二開學后就一副失的樣子,還是哥們你魅力大,各種系花校花都對你念念不忘。聽說這程歲寧還是之前高考狀元呢,連這麼聰明的學霸都……”
他話還沒說完,周溫宴直接將手里手機發狠的扔到他臉上。
賀州沒防備被手機打得不輕,鼻子立馬就流了。
“臥槽,你他媽怎麼打人啊?”賀州捂著鼻子,一看一手,立馬炸了。
阿肯聽見靜,從人群里鉆過來,了兩張餐巾紙給賀州。然后看了看周溫宴,發現他臉沉得要命,他跟周溫宴合租也半年了,從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
“發生什麼事了?”阿肯將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遞給周溫宴。
周溫宴接過手機,冷眼掃著賀州。
賀州眾目睽睽之下被打這樣,覺得自己特別沒有面子。他用紙巾抹了抹鼻子上的,“你囂張什麼啊?不就是說了兩句程歲寧嗎?你自己去京大論壇看看,都被說什麼樣了?要麼你就別分手啊?自己把人搞那樣,現在裝什麼?”
阿肯一聽腦子都大起來,臉也跟著冷下來,“你一個男人這麼碎干嘛?你要不想呆就走,別再這兒破壞氣氛。”
賀州看向周溫宴,嗤笑起來,“周溫宴你再去告白墻上看看,沒了你,程歲寧的追求者可多著呢。”
周溫宴抿著,臉差到極點,眼看著又要被打,賀州犯慫連忙跑了。
阿肯看人走了,立刻沒事人一樣又帶著剩下來的眾人嗨起來。
周溫宴臉一時沒法緩解,他手機屏幕因為剛剛摔得屏幕醉了。他沒在意,握著手機就進了房間。
那盒煙和打火機還扔在床頭,他抓了抓頭發,出一點燃。
賀州說的他自然知道,論壇和告白墻刪過幾,后來是江敘說要是發一個帖子刪一個,會不會對程歲寧更不好。
他那時就不該信江敘,就應該都全刪了。
橘紅的火圈燒到手指,他才發覺疼,后知后覺的煙頭碾滅。他著屏幕碎了的手機,給江敘打了個電話。
江敘在那頭聽完他說的話,沒說什麼別的,只說行。
這通電話打完后,周溫宴還是心口被重石著不過氣來。就像這一直在下雨的天,終年不得放晴。論壇上的帖子可以全刪了,但心里的傷呢?
周溫宴那一陣緒都很差,低燒反復一直不好,人也變得憔悴。
阿肯覺得他又回到了他剛認識周溫宴那段時間。
他那時終日對什麼都不敢興趣,人瘦的好像只有骨頭一樣,風一吹就要倒。跟他說話,都好要半天才會有回應。
是周溫宴主聯系的他,要合租的。他當時急著找室友,沒怎麼問就同意了。那時候他還擔驚怕了好一陣以為周溫宴是有什麼不好的嗜好,后來過了兩個月,他才發現,周溫宴的是私生活是又干凈又無趣。
阿肯每天看著周溫宴進進出出,忙得飛起,只是他上的煙味越來越重,阿肯知道原因出在賀州那些話上。他也不知道怎麼勸人,只能將這段時間的趴都拒絕。
同一屋檐下的周溫宴當然知道,他周溫宴沒說什麼,樂得公寓安靜。
江敘和陸恕來找過周溫宴玩過,陸恕來的,江敘來過幾次。
他厚臉皮,來了后非不去住酒店,就要在公寓里住。
周溫宴肯定不肯跟他睡,江敘睡了兩天沙發后,阿肯對他出援手。兩個剛認識沒兩天的人,就同床共枕了。
阿肯那天晚上,突然問江敘:“阿宴是不是很程歲寧?”
江敘一愣,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阿肯將初五那晚和最近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江敘抿的發白。
他其實也發現了周溫宴煙癮變得很重,而且很的酒也開始喝,他在房間里看到了不瓶高度數的。
第二天周溫宴從學校回來,就進了房間。
江敘跟在他腳后也跟了進去,房間里烏煙瘴氣,書桌上的煙灰缸里全是煙頭,前一天看見滿瓶的酒,現在已經空了。
江敘皺起眉,看向已經打開電腦的周溫宴,“我說你差不多行了,本來就學兩份,力就夠大了。你再這樣折騰下去,別真哪天猝死了。”
周溫宴沒吭聲,手指在鍵盤上打著什麼。
江敘走過去,直接將他筆記本合起來,“我以為你年初一去看程歲寧,能振作一點。人家不是說緣分沒到嗎,你等等不就到了嗎?”
周溫宴靠在椅背上,目空的看著天花板。
江敘煩死他這個樣,“你管賀州還是李州那種不相關的人說的屁話干嘛?你又有什麼錯?是你要分手的嗎?”
又安靜了幾秒,在江敘以為他還要裝死的時候。
他忽然問:“別人是不是都這麼想的?”
“別人怎麼想重要嗎?”江敘問,“你不是最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嗎?怎麼到程歲寧就不行了?”
周溫宴:“嗯,就是不行。”
江敘抿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氣到極點反而笑起來,“行,你他媽居然是個腦。”
江敘當晚就被氣跑了,阿肯看著被關得巨響的無比的門,又看向周溫宴的房間。
他搖了搖頭,鉆進自己的房間里的。
阿肯記得是江敘走后的第三天,周溫宴好像突然好轉起來。
他那天回來時,低頭看著那個碎掉屏幕的破手機,心很好。
他好奇的湊上去看了眼,發現是個ins小號,什麼都沒有發過。
他奇奇怪怪看向周溫宴,“這有什麼特別的?”
周溫宴頓了下,而后將手機按黑,抬眸冷眼看他。
阿肯被他眼風掃得心直跳,“那個小號……不會就是程歲寧的吧?”
他睫了下,低聲:“嗯。”
“你怎麼發現的?”
頭像就是個普通風景照啊,什麼容也沒有。
周溫宴:“ID名。”
阿肯剛剛看見了,ID的名字是——Nnininini。
“可那也太常見了吧,不一定是。”
周溫宴角勾著笑,無比確定道:“一定是。”
因為點贊的容,雖然沒有他,可都是與他相關的。
他的學校,他所在城市的天氣等等。
他知道,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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