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沒有開燈。
明秋昀獨自坐在房間里——他喜歡這樣純粹的黑暗,一個人待在黑暗里很久也不會覺得煩悶。
但今天他這樣坐著,只是因為睡不著。
其實失眠對于明秋昀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往常這時候他都是直接將的控制權給bud的,他的副人格從不考慮太過復雜的事,熱的只有炸彈和殺人,所以失眠對于他來說非常見,基本上倒在床上就能睡著。
但現在,明秋昀不想讓bud出來,那個蠢貨一定會壞了他的好事。
長夜漫漫,又無心睡眠,似乎正適合回想一些過去的事,但明秋昀翻來想去,也沒有想起記憶里有什麼事是值得他高興的。
他沒有同理心,淡薄,很難會到常人的喜怒悲歡,他的怒火他的難過在別人看來都是不可理喻的,這一切都像極了他的父親。
明秋昀抬起手蓋住臉,閉著眼睛在沙發上躺了許久,外面忽然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接著就是閃電驚雷,撕裂了半個天穹的閃電照亮漆黑室,晃了明秋昀的眼睛。
他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難怪這兩天骨鉆心的疼,原來是要下大雨了。
很痛,但明秋昀面不改的站起,他夜視能力本就很好,何況現在還有閃電的,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走出了房間。
走廊上的應燈因為滾滾雷聲而亮著,但燈有些暗,明秋昀慢慢走到了阮芽的房門前,一擰
門把手,開了——看來很清楚就算自己把門鎖了他也有鑰匙,干脆不做這無用功。
明秋昀推開門往里走,就見阮芽抱著被子蜷一團,床很大,又很小,對比出一種分外可憐的伶仃。
那個睡姿像是一只沒有安全的流浪貓,要將自己全都蜷起來才能讓擁有睡的勇氣。
明秋昀就站在床邊看了許久,此時倒是忽然想起了一點還勉強稱得上“好”的事。
明朧音在云村休養的那些年,明秋昀因為好奇所謂的完培養皿,去平安村見過阮芽好幾次。
阮芽小時候也是個很可的小孩子,白白的,和其他孩子很好區分。
明秋昀有時候坐在樹上,有時候坐在房頂上,就靜靜地看著一個小蘿卜頭到忙活。
似乎總有干不完的活,年紀太小了做不了重活兒,那就喂喂鴨放牛放羊生火晾服,一天下來滿滿當當,竟然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每次忙活完了去吃飯,卻也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還吃的分外珍惜。
這樣的生活在明秋昀看來和豬狗無異,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明白為什麼阮芽還要堅持下去,于是越來越覺得阮芽有意思,某一次阮芽晾完服回來,一點飯菜都沒剩下,準備肚子時,明秋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丟了一個面包在小丫頭腳邊。
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呢。
覺得面包是稀罕東西
,怕是誰掉了,捧著面包不敢吃,乖乖的給了萬桂芬,想讓去村子里問問是誰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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