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開場前, 秦與很心地遞給陸柏聲兩片獨立包裝的紙巾，吃完米花用來手。

他代陸柏聲:“給你的紙巾里有姑姑的一片，你一會兒記得幫姑姑把紙巾的袋子撕開。”

文心包里沒有紙巾, 他很確定。

因為都被晨寶給提前借來。

他只能幫到這麼多, 接下來得靠陸柏聲自己。

這時放映廳忽然暗下來, 所有的燈都關上。

電影馬上開場, 秦與轉回坐好。

他沒再吃米花, 把晨的手握在手里。

整個觀影期間，他除了給晨擰飲料瓶蓋, 其他時間一直抓著的手。

有秦與陪在旁邊，一部懸疑作片也被晨從中摳出一點點糖渣子。

不知道姑姑現在心怎麼樣，這是最關心的。

電影結束，沒著急離開。

跟姑姑都喜歡等到最后離場，聽聽片尾曲，偶爾還能看到彩蛋。

秦與撕開一片紙巾，給角，又把米花吃的左手給仔細干凈，問:“覺得這個片子怎麼樣？”

晨:【有幾個地方沒看懂，等回去我上網看看影評。】

秦與完的手指, 拿起來嘬了幾下, “不用看影評, 問我就行，我沒有看不懂的。”

他轉頭看后座的兩人, 發現文心和陸柏聲正盯著熒幕看，兩人的表神同步。

“陸老師，音樂都沒了，走不走？”

陸柏聲回神, 沒回應他，轉而去看文心:“文心，走啦。”

剛才走神的不止他，還有文心。

點點頭，客氣道:“謝謝你的米花。”

陸柏聲不喜歡這麼生分，其實那桶米花幾乎沒怎麼吃，只是象征了兩顆。

秦與和晨走在前面，他牽著晨走。

陸柏聲一步了兩個臺階，追上文心，“小心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秦與和晨的影響，正好也是自己做卻又顧慮重重的一件事，他不再多，攥住文心的手腕。

這個作曾經做了千萬遍，時隔幾年，陌生又悉。

放映

廳里燈火通明，腳下的臺階看得清清楚楚，哪需要什麼小心，更用不著被他牽著走。

有那麼一瞬間，文心貪他這個毫不講理的舉，被他拉住的時候，心跳加速，曾經的依舊。

可下一秒又不自覺要出手，怕驚前邊那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孩，小聲阻止:“你先放開我。”

陸柏聲說:“放不開了。”

他沒再看，拽著往前走。

沒走幾步他又折回去，帶走后門出去，跟秦與和晨分開來走。

無形中，他跟文心牽手的時間延長兩分鐘。

“陸柏聲。”文心的左手被他攥住，右手拿著手機，把手機揣兜里，空出手虛虛地落在他胳膊上，推開他。

不知為何，到了放映廳外面，還是沒去推他。

到了電梯口等電梯時，幾人面。

晨跟秦與說:【我剛才看到陸老師牽著姑姑了，應該沒看錯，我眼睛不花。】

秦與附在耳邊，“你看吧，言傳教的效果立竿見影。”他示意:“你靠我再近一點，讓他們也學學。”

晨笑，才不上當呢。

秦與站到晨后，兩手搭在肩頭，把護在前生怕別人到。

他轉臉問陸柏聲:“你跟姑姑要不要吃宵夜？晨寶了，我陪去吃點。”

文心給侄一記“回家我再好好找你算賬”的眼神。

晨眨眨眼，裝無辜看不懂。

文心向來縱容侄，侄要吃宵夜，肯定陪著。

四個人從商場出來，在附近找了一家粥鋪。

坐下來后，秦與和陸柏聲都拿了一份菜單，各點各的，他點晨吃的粥和小菜，陸柏聲點的全適合文心的口味。

晨樂得清閑，跟姑姑并排坐，腦袋靠在姑姑的肩膀，問道:【姑姑，你今天開心嗎？跟我說實話。】

如今的一切于文心而言，已經不是開不開心能形容，恩在時過境遷后，還能跟陸柏聲看同一場電影，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家常小菜，沒有虛以委蛇，無需奉承迎合。

他還是曾經的

樣子，什麼都沒變。

文心上說著要找侄算賬，其實只是掩飾心的真實法而已。

拿過侄的手機打字:【實話就是，我今晚跟你們在一起，很踏實，很放松，也不用去工作上那些煩心事。】

晨接著在姑姑的這段話下編輯:【姑姑，你不是跟我和秦與在一起踏實，是因為陸老師在。可能我說話有點武斷，但我還說，你不可能遇到比陸老師更好的了。姑姑，我希你開心，我不知道你過去到底經歷了什麼，如果不是陸老師本人的錯，你們好好的行嗎？】

文心沒有繼續在下面回復，而是刮刮侄的鼻梁，說:“你鼻子好看是傳了我。”

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晨權當姑姑不好意思:【姑姑，提前跟你說一聲，以后我們會經常有四個人的活，等你跟陸老師什麼時候了，我和秦與就不再當電燈泡。】

文心問:【秦與不回北京過年？】

姑姑適時岔開話題，沒反對的提議，晨暗自開心，也不知道秦與在哪過年:【應該不回去，他可能要陪陸老師。】

文心拿過包，問侄要不要去洗手間。

晨點頭，到了外面跟姑姑說話更方便。

兩人結伴離開。

秦與合上菜單，問陸柏聲什麼時候給他報銷電費，“電燈泡可不是自行發，要提前充電，你把我和晨寶的電費結給我們。”

陸柏聲:“現在電費多錢一度？一晚上兩度電應該夠了吧？”

秦與被氣笑，但看得出陸柏聲心不錯，有心思跟他開玩笑。

陸柏聲言歸正傳，拿水杯秦與的杯子，“謝謝你和晨。”

他問秦與手頭上有沒有閑錢，他最近有個不錯的項目，可以考慮長投。

秦與把自己所有賬戶的錢都算了算，除卻語音合app的開發費用，他還能湊出兩百萬。

他決定投資陸柏聲推薦給他的這個項目。

他們這邊剛聊完，文心和晨從洗手間回來。

很快，們這桌的兩罐粥和六道小菜上來。

他們拿碗盛粥，秦與盛了兩碗

，他和晨各一碗，而陸柏聲只盛了一碗放在文心面前，遞給勺子后，他靠在沙發里接著刷手機。

秦與奇怪:“陸老師，你怎麼不吃？”

陸柏聲默了默才說:“米花吃多了，不。”

秦與沒忍住，偏頭笑出來。

他那桶米花是跟晨分食，所以沒覺得撐。

陸柏聲的眼前多了一杯溫水，他抬頭，是文心給他倒了一杯遞過來。

晨看了眼那杯白水，對陸老師來說，應該堪比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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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粥鋪出來，秦與決定和晨去逛夜市，正好散步消食。

他看向陸柏聲，那意思，你和姑姑呢？

陸柏聲今晚通宵都愿意，不過他還是尊重文心的意思，怕逛久了累。

“你是逛夜市，還是回家早點休息？”

文心惦記工作上的事，回家要開視頻會，看看曼哈頓那邊進展得怎麼樣。

“要不你跟兩孩子去逛逛，我還要跟同事開會。”不是故意掃興，“等春節我請你們逛夜市。”

陸柏聲知道回家不是借口，項目上的問題一天沒解決，一天寢食難安。

他打開手機車，“我送你回去。”

文心剛才吃了不，打算:“走回去吧。”

陸柏聲退出手機件，把自己的大下來，遞給文心:“你穿的，反穿在前面擋風。”

文心沒要，催促他:“你快穿上，別著涼。”

陸柏聲:“我不冷。”

怕冷，到了冬天出來散步時，喜歡往他懷里躲，要不然就多拿一件他的外套披在上。

文心也到了過去，不是怕冷，只是黏在他上而已。

“你要不穿，我就打車走了。”

擔心他凍冒，只好威脅他。

就在他們僵持的片刻，秦與拉著晨已經走遠，“寶寶，你別回頭看，走快點。 ”

他的步子快，晨小跑著跟在他側。

跟他們拉開足夠遠的距離，秦與慢下來，給晨來回捋后背:“累不累？”

晨搖頭，把臉擱在他口了才正常走路。

【我很久沒看到姑姑這麼開心

了。】

秦與覺文心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他無法推斷心好壞，“你確定姑姑開心？”

晨:【嗯，跟別人不一樣，只有高興的時候才會多吃。】

“陸老師終于守到云開。他們的事不用我們心了，來聊聊咱倆。”秦與走這麼急既是給陸柏聲和姑姑留獨的空間，還有話要問晨。

這幾天他跟晨白天幾乎沒怎麼見面，也不能說沒見到，一天加起來見面不到三小時，就匆匆回家去，說要幫老師整理資料。

“晨寶，你是真的幫老師整理資料，還是遇到什麼難題了？不許瞞著我，這幾天我總覺你心里有事。”

晨沒幫老師整理資料，也沒遇到什麼難題，這幾天連夜搞小說的大綱和人小傳，以前覺得不可能完的事，因為秦與缺錢，有了力，潛力也被無限挖掘。

在不影響其他規劃的前提下，決定答應云月文化的‘暫時沒有小說男主有錢’這個東，利用假期再寫一本小說，賣個廣播劇版權。

雖然這點錢對秦與來說就跟蚊子差不多 ，但有總比沒有強。

【沒遇到難題，因為多學點東西，我主幫老師整理資料。】

秦與摟著肩膀，低頭在微微涼的臉頰上親了親:“別累著，遇到復雜的案例可以跟我一起討論。”

晨點頭，答應他。

到了岔路口，跟秦與轉彎去逛夜市，回頭去看看姑姑和陸老師，夜下，看不清楚他們倆走到哪。

走著走著，秦與忽然笑出來，“晨寶，我們傻了，現在凌晨，哪還有夜市逛，人家都收攤回家去了。”

晨跟他對，可不是傻了嘛，看完電影十一點多，又去粥鋪吃宵夜，他們總以為現在還是九點鐘。

不止跟秦與智商為零，陸老師和姑姑居然也沒覺得這個點逛夜市有什麼不妥。

大概這就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總以為時間不存在。

晨:【去逛逛吧，殷浩的攤子肯定沒收。】

他經常在班級群里說，半夜他都在練攤，誰吃宵夜盡管過去。

秦與不在

班級群里，那時他在教室窗戶上了自己沒有微信號，后來一直沒加群。

他聽晨提過，說殷浩利用晚上和節假日在附近夜市擺攤。

殷浩和趙姝一樣，在蘇城本地讀專科，到了大學他創業，家里人說他不靠譜也吃不了苦，等大學畢業安安分分回自家廠子幫忙。

殷浩不服氣，為了證明自己能吃苦，他跟家里打借條借了幾萬塊錢，和同學從小本生意經營起，在夜市烤串子賣。

學習他不行，做生意難不倒他。

半年下來，他的攤子已經紅紅火火，好多回頭客。

用殷浩自己的話說，哥哥我在這一片路邊攤也算是小名氣。

“我靠！與哥！”殷浩把手上還沒烤好的串子給同伴，還給同伴介紹說:“我高中同學，麻省理工的。看到沒，我們的燒烤攤讓麻省理工的學霸都慕名而來，以后說不定能在納斯什麼克的上市。”

同伴罵他:“你他媽你要點臉。”

“哈哈。”殷浩大笑，他從燒烤車后面大步流星迎出來，還象征整理自己的一廚師裝。

秦與剛才經過茶店，給殷浩和他同伴帶了兩杯熱飲。

他把飲料給殷浩，關心道:“生意怎麼樣？”

“那必須不錯呀，我這攤子馬上c位出道。”殷浩沒客氣，接過熱飲就揭開蓋子嘗了兩口，“學霸買的茶都好喝。”

三人在旁邊的折疊桌前坐下，上面得干干凈凈。

殷浩自打做了小生意，變得干凈又有條理。

旁邊桌上只有三三兩兩在吃燒烤的年輕人。

秦與問他:“你都是幾點鐘才收攤？”

殷浩吹著熱飲，豎了兩個手指頭，“一般兩點，一點多時還有不出租車司機過來吃點東西，我等他們吃過了再收。”

說著，他笑:“我跟你們學霸一樣，熬夜熬到凌晨兩三點。”

殷浩問晨:“你跟秦與吃點什麼？我親自手給你們倆烤。”

晨搖頭:【剛吃過宵夜，吃了粥，我和秦與是過來看看你。】

殷浩那個，十一的時候晨和趙姝就來看過他，那時給他帶的是冰飲。

當時吃燒烤的

人多，他沒顧得上招呼老同學。

“在學校還適應嗎？”

晨:【一開始有點，現在還不錯。】

“那就好。與哥在國外，離得遠，誰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殷浩自我調侃:“怎麼說我也是你跟與哥的第一大人，不要跟我見外。”

晨笑:【好的。】

殷浩除了在高一時不小心當著全班的面讀了的暗日記，讓當時崩潰外，后來的幾年，他一直很照顧，他承諾按時英語作業，不再拖后，全都做到。

殷浩一本正經的口吻:“你好好學，等哥哥我以后開了廠子請你當我們廠的法律顧問。”

晨沒當真，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調節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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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十分，晨洗過澡爬到床上，把那邊的床頭燈關了，姑姑在外面客廳，正開著電腦忙工作。

趴在床上點開手機，登錄小號，打開‘暫時沒有小說男主有錢’的對話框。

之前拒絕得那樣干脆利落，現在回過頭又去找人家，總給人一種擒故縱多要版權費的覺。

‘暫時沒有小說男主有錢’的簽名是:有時差，請在凌晨以后找我。

糾結了好半天，晨還是沒組織好怎麼開頭。

嘆著氣，在沒好怎麼發消息前，把昵稱給改了，希給自己帶來好運，改后的昵稱自己都覺得麻，但幸福棚。

又過去五分鐘。

晨實話實說:【您好，打擾了，我決定利用寒假再寫一本。最近遇到一點困難，需要一筆錢。大綱做好了，可以給您看看。】

點擊發送后，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對方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那邊很快有了回應，‘暫時沒有小說男主有錢’:【我可以幫你看看大綱，但最近沒錢買。不是跟你抬杠，你看看我的昵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