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熠城站在夏青的斜後方,從側麵就能看清嘲諷表下小心藏的悲傷,隨著宋千樺的沉默,他的心也跟著疼了一下。
同樣心疼的還有喬宵宇,或許夏青自己都忘了,也像宋千樺一樣,需要別人理解,需要別人包容,需要別人心疼的小孩。
幾分鍾過去,夏青氣極反笑,著宋千樺毫無悔意的表,從容道:“放心吧。就算你不後悔,我也會跟你去英國的,這是我欠你的。”
宋千樺一臉不信任,不信夏青會甘心跟回去,畢竟剛才的表看起來是那麽悲傷。
“明天就走。”宋千樺說。
夏青帶著飛蛾撲火的破碎,微笑,“可以。”
“等等。”
喬熠城突然出聲,所有人都看著他,喬熠城卻看向喬宵宇。
起初喬宵宇一臉懵,但很快反應過來,喬熠城的意思是讓他說些什麽留住夏青。能留一陣子也行,夠安頓好京城的事就行。
“夏青已經答應參加我哥的生日宴會了。”喬宵宇一本正經道。
夏青不解,宋千樺也不解,“為什麽要去參加前夫的生日宴會?”
喬熠城淡淡,薄吐出三個字,“關係好。”
這跟跟夏則時還真不一樣,宋千樺跟夏則時離婚以後,每次見麵都恨不得弄死對方,夏青竟然還能參加喬熠城的生日會?
沉下臉,“不許去。”
夏青長了一反骨,越不讓去偏要去。
“我馬上要跟你在英國度過餘生,你不會連這幾天時間都不給我吧?”
宋千樺就是不願意,這時,祥叔說:“小姐,給小小姐一點時間吧。”
他一說話,就讓宋千樺陷了思考。
看見這一幕,夏青抱著胳膊冷哼,“祥叔這麽善解人意,當年怎麽不勸勸我媽別嫁給我爸?”
祥叔目一閃,緒複雜地低下了頭。
宋千樺後知後覺,凝眉看著夏青:“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夏青一臉不屑,“就是想問問,知不知道什麽助紂為?”
宋千樺是紂,祥叔就是一直縱容的那個。
祥叔也很清楚,他一句話在宋千樺那裏分量有多重,宋千樺的極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但祥叔一句話,就可以讓停止撞南牆的行為。
很多次,他眼睜睜看著宋千樺犯錯,卻從來沒有說做得不對。
此刻宋千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阿祥,你為什麽要這樣?我把你留在我邊,就是為了讓你攔住我,別讓我犯錯。”
祥叔吞吞吐吐,似是有難言之。
喬熠城斂眸,和夏青一樣冷漠地看著他,“你不說,永遠都不會知道。”
夏青笑意淡了幾分,“你要看著一輩子都陷在仇恨的泥潭裏嗎?”
這句話讓祥叔醍醐灌頂,他握著拳頭,似是下定決心一樣看著宋千樺。
他認識宋千樺的時間,比夏則時還要久,但一直都是放低姿態,隻敢在注意不到的地方看,其餘時候,他都低順得像最忠誠的仆人。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能抬起頭,大大方方地看著宋千樺。
“小姐,對不起。”祥叔鞠躬,他的子很瘦,雖然一腱子,但衰老是天命。
他羸弱單薄的影就能看出來他這些年在宋家盡心盡力,鞠躬盡瘁。
宋千樺大腦一片空白,那句阿祥你怎麽可以正眼看我也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聽他說:“請讓我來照顧小姐的餘生吧。”
本就是他的工作,但說出來,讓人不浮想聯翩。
宋千樺覺得自己想多了,姿態仍是高高在上,但底氣不足,“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我沒說你可以走之前,你哪都別想去。你這輩子都是我們宋家的人。”
說完,看見祥叔展笑了,又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千樺有些手足無措,最後也顧不上夏青了,提著子跑上了樓,合上門的一瞬間,覺到自己心跳得厲害。
-
祥叔和夏青送喬熠城喬宵宇出門。
祥叔謙和道:“喬先生下次可以不用翻牆進來。我知道您向來行事低調,也不走尋常路,但半夜翻別人家牆,是會被當小抓起來的。”
聽了這話,夏青在一旁樂,喬宵宇也沒忍住,撲哧了一聲。
喬宵宇冷眼掃過去,瞬間安靜,他輕咳兩聲,用鼻音發出一個嗯字。
祥叔繼續:“恕我冒昧,我想問一下,你跟小小姐已經離婚,為什麽還要過來看?”
這個答案,夏青也想知道。
關係好,喬熠城看著前方,答案仍是那三個字,“關係好。”
當他知道,夏青就是當年那個小孩以後,就沒法坐視不管,就沒法跟當陌生人。畢竟,可是他當初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的那個人。
夏青一想,確實,喬熠城邊再也找不到一個像這麽稱心如意的了。
“原來如此。”祥叔出恍然大悟的表,“但我還是要提醒您一下。”
他表謙和,但目變得銳利。
“鑒於您的份,還請您不要跟小小姐走得太近,以免給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小小姐雖然為人坦,但難免有那些思想齷齪之人,懷疑和您之間的清白。”
這話沒病,夏青心裏高興,但麵上嗔怪了祥叔一句:“這不是你該考慮的。”
祥叔立馬低下頭,不卑不,“抱歉。”
以他的份,確實是有些多管閑事了,但意思已經傳達了,就看喬熠城明不明白了。
聰明如喬熠城,他當然明白,不僅明白,還因為祥叔這段話,陷了沉思。
出了夏家大門,一直沒出聲的喬宵宇忍不住問:“哥,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嫌我們多管閑事了?我們也是好心啊。”
喬熠城神淡漠,不辨喜怒,“以後別和夏青走得太近。”
說完他彎腰上車,喬宵宇站在車外,“你先走吧,我還要去夏青家把狗接回來。”
喬熠城沒看他,“上車,一起。”
到了泊悅公館,小柯基被喬熠城單方麵抱走,喬宵宇這才明白喬熠城來的目的。
“哥,夏青囑托的人是我。”
喬宵宇不喜歡爭,他隻喜歡拿自己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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