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提這種要求,佟穗驚訝道:“去哪?”
林凝芳指指閉的后門:“就去看看外面的苞谷地,不往遠了走。”
佟穗松了口氣。春耕前后外面地里只有小麥,一眼過去便能知道是否有危險,自打苞谷長起來一節節竄得比人還高,佟穗都不想再出去了,就怕突然從苞谷地里竄出幾個歹人來,像阿福、阿真去洗裳,也都是等著其他媳婦,人多了再一起出發。
“你們去吧,我來倒水。”柳初笑著道。
佟穗陪著林凝芳走出了蕭家后門。
挨著蕭家的北面這片地種的便是苞谷,只有兩畝,經歷過那場大風后折了一半,都被主人家刨走了,現在地里還立著的苞谷稀稀疏疏的,瞧著就可憐。
林凝芳站在地邊,看著面前的幾株苞谷秧。
前幾日蕭家男人們出門時,趁大門打開的空隙往外看,這些苞谷秧還是歪著的,短短三五日,苞谷居然真的自己長正了回來。
喃喃道:“我還以為這片苞谷都活不了。”
佟穗了那筆直的苞谷桿,低聲道:“人想活,莊稼樹木也一樣,都在卯著勁兒。”
——
才進七月,蕭延就趁林凝芳不在的時候找到佟穗、柳初,提醒道:“凝芳這個月十二生辰,這是第一次在咱們家過生辰,還請大嫂二嫂給預備份生辰禮啊,也不用破費,繡個手帕枕巾的就行,跟你們倆最好了,估計也只會高興收到你們的禮。”
平時總顯得兇的蕭家老三,這會兒托兩個嫂子辦這種事,表便有些不自在。
柳初笑道:“應該的,只是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哪天生辰,問了也不說,幸好有你記著。”
蕭延訕訕,他也不記得,在阿真那里只問出去年過完生辰第二天林家眾人就遭遇了山匪截道,很重要的日子,問題是蕭延那會兒只管跟著二哥四弟往家里趕,一路風塵仆仆本沒記日子,反正記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繼續問阿真的話,這丫頭可能會去林凝芳那抱怨他連岳父岳母的忌日都不記得,蕭延只能去找二哥問,二哥費了一番功夫推算,總算把日子對上了。
蕭延打完招呼就走了。
柳初對佟穗道:“三弟對三弟妹還是上心的。”
并不知道蕭延究竟是怎麼娶到林凝芳這個相府千金的。
那是林凝芳哭著對佟穗傾訴的,佟穗也不可能再對外人說,包括好的大嫂。
佟穗最初試著去勸說林凝芳,是因為不忍心看著那麼一個才華橫溢的人日益憔悴,現在林凝芳想開了,子養好了,佟穗看了心頭也舒服,至于林凝芳與蕭延能過什麼樣,那就不是佟穗一個嫂子該摻合的。
一心琢磨該送林凝芳什麼禮好。
林凝芳送過畫送過繡件,珠玉在前,佟穗萬不好意思拿類似的禮去獻丑。
傍晚蕭縝幫人干活回來,佟穗問他:“三弟妹生辰,你說,我送一把匕首如何?”
蕭縝挑眉:“你祖父送你的那把?”
佟穗:“不是,那把我要自己留著,我再去鎮上的鐵匠鋪給訂一把。”
蕭縝:“一把匕首不便宜,你倒是舍得。”
佟穗:“再貴能有送我的墨寶值錢?再說跟這些都沒關系,我就是想手里多個保命的東西,哪天真遇到事能臨時應急。”
蕭縝看看,忽然想到,如果那天出事的是佟穗,要手的是自己,這姑娘定會一匕首捅過來。
“給匕首也沒用,用不好,不小心被對方奪了,害的是自己。”
佟穗想想也是,發愁道:“那我送什麼。”
蕭縝:“我那件舊不是有剩的,你再裁塊兒布給做荷包,太新的戴出去會被賊惦記,舊的剛好實用。”
佟穗:“……”
——
七月十一這早,一家人都知道林凝芳要過生辰了,先假裝不知,等晚上吃長壽面的時候再說。
吃過早飯,林凝芳回房待了會兒,便要去東院找兩個嫂子。
蕭延突然走進來,看著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林凝芳皺眉:“去哪?”
蕭延:“總不會害你。”
他握住林凝芳的手腕,林凝芳不想跟他拉拉扯扯,推開他道:“我去就是了。”
蕭延領著去了后院,先從騾棚里牽了一匹騾子出來,扶林凝芳坐到前面,他再翻而上,一手摟著一手攥著韁繩出發了。離開蕭家后門轉的剎那,林凝芳往里瞥了眼,瞧見老爺子站在中院堂屋,大概都瞧見了。
低下頭,并不好奇蕭延究竟要帶去哪,只是擔心等會兒會被更多村民瞧見。
蕭延卻是騎著騾子往村北去了,沿著田地中間的土道來到靈水河。
河邊聚集了一批婦人,阿福阿真也在,瞧見騾背上的男人與避在他懷里看不清面容的人,其他媳婦們迅速議論起來。阿真倒是認出了自家姑娘的,只是眼瞅著三爺縱著騾子踏水而過繼續往西北去了,再擔心都無可奈何。
烈日晃晃,蕭延最終將騾子停在了西北的墳山下。
他扶林凝芳下來,解釋道:“上面路陡,只能走著過去。”
林凝芳木然地隨他擺布。
蕭延一手握著的腕子,一手牽著騾子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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