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愣了下,有蕭延陪著,林凝芳還會害怕?
轉而一想,蕭延那樣子大概不會安人,林凝芳更愿意對傾訴憂慮吧。
“好啊,你記得跟三爺說一聲。”
林凝芳跟阿真代過,便抱著一床被褥去了東院。
佟穗將請進來,關好門,謹慎起見還用菜刀從里面別住了堂屋門的門閂。
妯娌倆分別洗過腳,這就坐到了炕上。
睡是沒那麼快的,兩人誰也沒有裳,并肩靠著炕頭的墻輕聲聊了起來。
林凝芳拉著佟穗的一只手,道:“我剛來蕭家的時候,聽祖父說話行事就看得出他不是尋常村中老人,即便放在一些員里面,祖父的為人也令我敬佩。”
男人瞧不起人,一些功名就的男人更容易把人視為唾手可得的玩。
老爺子做過千戶,卻沒有沾染那些員輕賤人的病,沒有因為的格格不而斥責辱罵。
佟穗:“是啊,他還愿意教一些子練武呢,對咱們也都很照顧親切。”
林凝芳:“可我還是小瞧了祖父,囚龍嶺的事,我猜到祖父可能有造反之心,可今天的事證明,祖父考慮得比懷縣的反王要長遠。”
佟穗錯愕地看過來,囚龍嶺的,林凝芳何時知道的?
林凝芳笑了笑:“三爺不擅長作戲,在我面前說了,還有二嫂你,如果四爺真死了,你振作得不會那麼快,當然,我悉你的子才能看出來,糊弄外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佟穗更在意另一樁:“你說祖父考慮長遠,是指?”
林凝芳看眼窗外,細細給分析:“懷縣也好,衛縣也好,都是彈丸之地,就算靠威百姓拉出一支十萬大軍來,遇到真正的邊關守軍都將如一盤散沙,甚至不攻自破。現在邊關守軍都在觀朝廷那邊的靜,出于私心對百姓起事不予理會,等他們要擁護朝廷了,亦或是圖謀自立,定會發兵鎮這些烏合之眾。”
“看懷王的行事做派,乃知他目短淺難氣候,必將被朝廷或諸侯將領所除。祖父就高明多了,萬民請愿占城,將來大周江山得以穩固,祖父只要主權便能功退,倘若朝廷生變諸侯自立,他們必然打著除臣匡扶天下的名頭,既如此,祖父為民守城,諸侯唯有招攬才能令人信服,祖父也便占據了不敗之地。”
佟穗聽得目瞪口呆。
林凝芳溫聲道:“我對二嫂說這些,不是為了顯擺我的學識見解,而是想幫二嫂認清現在蕭家所的形勢。祖父他們有遠謀,我等眷行事時也該有對應的配合,婆母雖然年長,看不到這些,剩下咱們妯娌,二嫂是領頭的,以后與外人打道的機會也最多。”
佟穗有些慌了,讓打獵箭種地做飯都有信心,這些大事聽起來明明林凝芳更擅長啊!
“弟妹,在村里我能做你跟大嫂的主,進城后還是你來吧,我跟大嫂都聽你的。”
林凝芳搖頭道:“家里祖父為首,其次是二爺,這是不爭的事實,外人來做客,最先觀察的也將是你這個二太太。再說蕭家宅,也只有二嫂能讓婆母與玉蟬俯首帖耳,同樣的話你說立即管用,換做我,還要與們浪費一番口舌。”
佟穗:“可我沒你懂得多,萬一說錯話……”
林凝芳:“該懂的我剛剛已經都告訴你了,剩下的便只剩作戲、謹慎四字。對外只當不知祖父的長久之計,旁人心積慮來打探什麼,你只挑不要的日常瑣碎講,涉及到男人們在外的差事,推不清楚便可。”
佟穗用心記下。
林凝芳回想白日老爺子應對那些大戶里正時的姿態,提點道:“虛偽二字并非全是貶義,只要心懷仁善,為了大局略施手段便無傷大雅,二嫂該多跟祖父與二爺他們學學。”
只是,虛偽是手段,真誠更人,就像再欽佩老爺子,來蕭家這麼久,最喜歡的還是送一束野花的佟穗。
真誠可貴,卻也容易被辜負,蕭家已然走上了另一條路,林凝芳希山野出的佟穗能跟上蕭家的步伐,跟著蕭家一起走得更遠,而不是半路被拋下。
“不早了,睡吧。”
林凝芳佟穗的手,挪到了鋪在旁邊的被窩。
佟穗哪里睡得著呢?
老爺子,蕭縝,暫管衛縣。
打得過懷縣的反王嗎?
打過了,堅持到朝廷接管,蕭家搬回靈水村,那就繼續過原來的日子。
可是,如果像林凝芳猜測的那樣,諸侯自立,蕭家會被某路諸侯招攬,一家人豈不是再也不會回去種地了?
那又是怎樣的一條路?
突然,蕭家后院傳來靜,佟穗辨認出了二哥佟貴的聲音!
一骨碌翻坐起來。
林凝芳朝這邊轉。
佟穗高興地解釋道:“我娘他們到了,你繼續睡,我去接接。”
管他什麼路,只要一家人都在邊,都好好的,什麼路都不怕,踏踏實實往前走就是!
第090章
蕭涉去桃花接人時趕了一輛騾車,周家那邊自有一輛騾車,這兩輛車便把佟、周兩家的行囊與糧食全都拉來了。
佟穗來到后院時,老爺子已經跟佟有余、周元白說上話了,佟貴在跟著蕭涉一起卸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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