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打擾的世界盡頭,林語熙和周晏京度過了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月。
他們一起環島自駕,在24小時的極晝裏馳騁在蒼茫開闊的環島公路上。
去過人跡罕至的西部峽灣,漫步過黑沙灘,見過震撼的火山,在風景如畫的維克鎮小住,雪山下,紫的魯冰花盛放。
他們也駕船出海,看到了北極海鸚和罕見的藍鯨,夜晚在甲板上,依偎在同一條毯子中,大海上漫天星河。
散養的冰島羊自由自在,林語熙隔著車窗與它們打了招呼,還看到一隻野生北極狐。
周晏京說是小福星:“藍鯨和北極狐都是需要運氣的,沾你的,我第一次見到。”
彼時他靠著SUV的座椅,黑衝鋒敞開著,下頜骨線條清晰而淩厲。
那雙看向的眉眼卻溫含笑,他手肘架在車窗,窗外綠草如茵,紅頂教堂像落在世界盡頭的一塊樂高。
林語熙拿起相機,拍下了那個畫麵。
裏麵儲存著許多照片,有的也有他的。
他們一起在那所教堂做了禱告,盡管兩個人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周晏京問願不願意再嫁給他一次,過圓頂玻璃,他在神父的見證下再次為戴上了戒指。
他們一起泡了溫泉,周晏京手腳地占便宜,林語熙在私湯中幾近缺氧,隻記得那天有著得令人窒息的晚霞。
周晏京踐行諾言親自教雙板雪。
林語熙沒有運天分,但他是全世界最有耐心的教練,握著的手,一點一點地牽引著,教如何控製方向。
在林語熙摔了不知第幾個屁墩之後,他笑著彎腰把扶起來,歎道:“師門不幸,我的招牌要砸在你手裏了。”
“砸就砸了。”林語熙著他手臂站穩,“你還想招別的學生?”
“誰都不收,就你一個關門弟子行不行。”他幫拍掉上的雪,哄,“屁痛不痛,為師幫你?”
林語熙隔著雪服捶他。
為了避免撞傷,周晏京將整個雪場包了下來,名師雖然未必出高徒,但他手把手教了好幾天後,林語熙進步顯著。
從起初的三米就摔,慢慢地能夠獨自行。
從白雪皚皚的雪道降的過程刺激又張,林語熙小心翼翼地控製著方向,凜冽的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讓生出一種在駕馭風的覺,從未有過的暢快。
在猛烈興的心跳中轉頭,一黑雪服的周晏京就跟隨在旁,為保駕護航。
遼闊廣袤的山脈,天地間仿佛隻有他們二人。
時鍾浸泡在罐裏,走過的每一秒鍾都散發著幸福的甜味。
從冰島離開後,他們轉道抵達紐約。
周晏京帶林語熙去參觀博宇的舊址,見他在華爾街的舊友,向他們介紹:“這是我的妻子。”
他為辦了一場party,帶跳舞,輸了遊戲在所有人的起哄裏和熱吻。
那些朋友林語熙都剛剛才認識,可還是玩得很開心。
喝得醉醺醺,又好似很清醒,晚上回到周晏京的公寓,蹲在他的床頭,悶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周晏京摘了領帶,走到後,彎腰:“在這長蘑菇呢。”
“我的照片呢?”林語熙仰起臉,“你說你的床頭有我的照片。”
水濛濛的眼底一片清亮的期待,周晏京低頭在眉心了,林語熙的睫抖啊抖,羽似的輕掃過他下頜。
周晏京慢悠悠指點:“左邊好像沒有,不然你再去右邊找一找?”
林語熙扭頭,果然在另一側的床頭櫃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才三年多而已,現在看當年的自己,竟然會覺出一種青的味道。
林語熙拿著照片看了一會,放回原位。
腰上繞來一隻手臂,周晏京從後抱住,他們站在高樓的落地窗邊,俯瞰紐約璀璨華麗的夜景。
彼此錯失的那兩年,終於在此時完了重合。
林語熙在玻璃上寫字,沒有霧氣也沒有留下痕跡,周晏京看著手指一筆一劃的走向,直到落下最後一個點。
他低頭吻,抱去床上,他們在大洋彼岸熱烈地擁抱和占有彼此,好像要將所有意在這一刻訴盡。
落地霖城的下午。
兩人一下飛機,早早就迫不及待來接機的虞佳笑揮舞雙手蹦著喊:“Iu0027mhere!Welehome,baby!”
譚星辰納悶:“你為什麽要說英語?”
“這不是怕他們跟外國人待久了一時不習慣母語嗎。”虞佳笑覺得自己很心,“先讓他們適應適應。”
譚星辰沉默兩秒:“你猜他們倆平時自己流是用英語還是中文?”
虞佳笑斜:“……就你聰明?”
林語熙手機上收到不消息,但來不及看。倆人非要給一輛車,把夾在中間,一路上嘰嘰喳喳。
“你們醫院那個蘇橙還是蘇橘的被吊銷了執業證書,你們主任也被雙開了。”
“還有你們那個黑心院長,我爸說紀委監委正在調查他呢,聽說賄超過五千萬,還挪用了八千萬,就他這個程度判個二十年不問題。”
醫院的群聊林語熙還沒顧上退,別提多熱鬧,聽說這次事件引起了衛生局高度關注,在整個霖城掀起了一場醫療反腐風暴。
另一輛車裏。
霖城已盛夏,林語熙的遮帽下飛機後被周晏京拿在手裏,他擱到一旁,拿起手機查收這段時間積攢未理的各類消息。
楊康在副駕上向他匯報這個月裏的調查進展。
“太太待過的那間福利院已經關閉很久,當初的記錄全都丟失了。我從其他途徑查到了他們曾經接收過的捐助,每年都有一筆以林盛先生名義捐獻的善款,金額不小,幾乎支撐了整個福利院所有的開支。”
林盛已經亡故,否則林語熙不也不至於流落到福利院。
誰會以他的名義捐錢?
周晏京疊著,食指在膝上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那篇報道呢,查到了嗎。”
“報社在七年前因為效益不好倒閉了,當年那位記者已經移民海外,不過聯係上後,承認是人指派,到福利院去采訪太太,並將林家夫婦犧牲的故事撰寫文章報道出來。”
“老太太幹的吧。”周晏京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是。”楊康道,“之後推波助瀾,借助社會輿論給董事長和夫人施,要求他們收養太太,也是老夫人的手筆。”
周晏京猜測的沒錯,這老太太在其中,發揮了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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