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人彘嗎?”他紅著眼眶,卻說得雲淡風輕,“把人的手和腳剁掉,挖出眼睛,割了耳朵,剃頭發……裝進壇子裏,扔到廁所裏,整個過程不會讓害人死掉,隻會到無止境的痛苦,在痛苦中慢慢咽氣。”
裴吉懵懵的看著他。
“裴吉文森特原本是打算這樣對我的,挑斷手筋隻是第一步,之後是挑斷腳筋、取出肋骨……直到最後徹底變人彘,他說這些的時候很興,折磨別人,是他一貫的樂趣。”
裴吉的臉白得厲害,看著靳玉執腕上的繃帶,似乎對他所說的人彘有了點畫麵。
捂住,止不住的惡心幹嘔,嘔得淚朦朧,嘔得緒一度有點沒崩住。
從小被家裏當小公主寵著,連殺的場麵都沒見過,人彘這種待方式有多殘忍,本不敢想象。
靳玉執瞧著的反應,垂下眼底的不忍,無聲歎氣。
“我全的傷,不是被泰德那群手下打的,是被裴吉文森特用高爾夫球桿暴揍,這種打不是第一次,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在你麵前,永遠是最好的一麵,你看不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他那雙手沾了很多人的,多到可能他自己都數不清。”
“不是的。”裴吉哽咽流淚,下意識想反駁什麽,“父親他……他隻是恐嚇你,想讓你認錯,讓你乖乖的,別再跟虞和靳承川聯絡,他不會真的那樣對你的。”
靳玉執冷笑一聲,“你為他開的話,那樣蒼白無力,恐怕連自己都騙不了吧?”
“……”
裴吉掉眼淚,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心慌。
有一種靳玉執明明在麵前,卻離越來越遠的覺。
“我會去勸父親大人的,他絕對不會那樣對你,玉執哥哥,之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他依然會把你當婿疼。”
靳玉執搖頭,“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他對靳家的仇恨深骨,我姓靳,注定跟他隻能是仇人。”
“為什麽不可能,你忘記那些事不就好了,人活著是為了將來啊。”
靳玉執抓住的胳膊,恨紅了眼尾,恨得咬牙切齒。
“當初我是為了妹妹,才跟他虛與委蛇,但他騙我,他早在阿參加晚宴回來的時候,就為了泄憤,殺了我的妹妹。裴吉,跟妹妹相認是我唯一的念想,他住我的肋,給了我希,又親手破滅,你我怎麽能不恨,我怎麽忘記?”
裴吉聽靳玉執說起過妹妹的事,現在聽他說妹妹已經死了,心髒跟著揪起疼痛。
“會不會……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靳玉執的胳膊,因為過度用力而腕上繃帶再次崩,“對你來說,他是敬的父親,如果我親手殺了他,你還會想跟我在一起嗎?”
早已滿臉淚痕,聽得心裏絕。
靳玉執是在告訴,他跟裴吉文森特之間的仇恨已經深刻到隻能你死我活,他永遠不可能選擇跟在一起。
“等我養好傷,等待我的,是裴吉文森特無止境的折磨……”
“不會的。”裴吉哭著瘋狂搖頭,“我會保護你。”
“你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跟我待在一起,你不會知道你回公爵府休息的那幾個小時裏,我會經曆什麽,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殺了我,讓我點痛苦。”
“我不!”
裴吉間哽咽,哭到渾抖,“你相信我,我來想辦法,我會去勸說父親大人的,你們之間一定有辦法和解的。”
靳玉執嗤笑一聲。
太天真了,被家裏保護得太好,遇到事總是這麽理想化。
那把被裴吉文森特親手放置在他枕頭下的水果小刀,被拿著。
他緩緩抬起的手,語氣一貫溫和,替調整刀尖的位置,“最鋒利的地方別對準自己,小心會傷到。”
裴吉被他的作吸引了注意,正鬆了手上握刀的力道,靳玉執猛地抓的手,用力刺向自己的心口,刺得毫不猶豫。
“啊!”
濺到裴吉的手上,浸了白繃帶,靳玉執突然的瘋狂把嚇得失聲尖。
“玉執哥哥!來人啊,醫生!”
靳玉執腔劇烈起伏著,撐著一口氣,握著的手拔出小刀,還想刺第二刀。
這次反應過來了,把那把滿是的小刀扔遠點。
見靳玉執心口的鮮越來越多,試圖替他捂住傷口止,心痛得要死。
“你為什麽啊!活著不好嗎!”
靳玉執虛弱破碎的角勾了勾,“原本我是想捅你的……”
這樣的話,就算殺不死裴吉,也能讓裴吉文森特傷心一下。
他心裏的恨意濃烈,可是真到了那一刻,他下不了手。
裴吉是無辜且不知的,他做不到像裴吉文森特一樣殘忍冷,他恨裴吉文森特,也恨此刻弱無能的自己。
“裴吉,我不想活,你真為我好,就全我。”
用盡力氣說完這句話,他痛得昏死過去。
裴吉失聲痛哭,又慌張又無措,第一次被迫殺人,手上沾滿鮮,使驚恐的渾發抖。
所幸酋宮來的老醫生還沒走,就在樓下配藥,聽見靜來得很快。
醫生在盡全力救靳玉執的時候,裴吉看著滿手的幹嘔不止。
衝進廁所,不停衝水洗手,那濃烈的腥氣縈繞著,怎麽都散不去。
沒由來的想起靳玉執的那句話,“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他那雙手沾了很多人的,多到可能他自己都數不清”。
胃裏忽然翻江倒海,撲到馬桶邊上狂吐。
“阿!”
裴吉文森特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裴吉坐在馬桶邊上哭,緒很崩潰的樣子。
心肝寶貝還是第一次脆弱這副模樣,他看得心都化了,溫蹲,大掌替裴吉拍背順氣。
“嗚嗚嗚父親大人……”
裴吉幾乎是本能的依賴他,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頭上哭。
哭了好一會,緒緩和一些了,又似乎想起什麽,猛地鬆開裴吉文森特,還把他推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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