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青與春雨站在門外,看了一眼閉的房門。
春雨拽又青胳膊,討好道:“又青姐姐,你去說,我笨,怕惹主子不高興。”
又青嗔了一眼,轉掀開簾子進屋,輕聲道:“夫人,大人往這邊來了。”
染埋頭在看書,從鼻腔中發出一個音:“嗯。”
又青還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轉出來時正好傅今安走到跟前,忙福行禮:“大人。”
“嗯。”
傅今安應了一聲便抬步進去,進來後先看了一圈,見兩個孩子都沒在,坐到染對麵,問:“青寧和景行呢?”
染頭也沒抬,輕輕翻過一頁書,隨口道:“睡了。”
“哦。”
他看,看書,屋子裏安靜得呼吸可聞。
“你……”
傅今安終於忍不住,率先開口。
誰知道剛說一個字,就見染忽然將書收起來,起朝門口喚道:“又青!”
“奴婢在。”
又青馬上出現。
染:“時候不早了,擺飯吧。”
說著便起離開,去了廳堂。
用飯的時候,染本來規矩就很好,今日更是將食不言寢不語進行到底。
傅今安一如既往地照顧,為盛湯夾菜,染也不拒絕,撿自己吃的吃了個幹淨,不吃的一點沒。
“多吃點,你太瘦了。”
傅今安道。
染依舊隻挑素的吃。
待用過飯後,傅今安又開口:“這府裏你還沒悉呢吧,走,我帶你去逛逛。”
“好。”
染順從地答道,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痕跡。
又青拿著披風出來,為穿戴好,染先一步出了屋子。
傅今安站在原地,眉頭微微蹙起,抬步跟了上去。
府中本來布局就很好,當初修葺的時候傅今安也隻是讓匠人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加了些江南園林的風格。如此,主院看起來恢弘大氣,待走進宅子深,又有曲徑通幽別有天的覺。
本來有些淡淡的染,忽然來了興致,走了小半個時辰還沒將府中逛個遍。有些酸,可又不願意在某人麵前表現出來,咬著牙堅持。
不知不覺,傅今安落在後麵,都沒發現。
等發現不對勁時,回頭才看見某人站在距離兩丈遠的後麵,哪怕夜開始降臨,周圍漸漸開始暗下來,也能看清他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
傅今安其無奈地歎了口氣,慢步到跟前,悠悠道:“你什麽時候能把這裏當你的家呢?”
染一震,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夠好了,卻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卻抿著不肯承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傅今安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手攬著的肩膀轉,聲道:“好了,天不早了,咱們回去吧,寧兒該醒了。”
染本以為這一晚上兩人會相安無事地度過,誰知道兩個孩子吃飽玩累了被嬤嬤抱回去後,某人忽然變了子,二話不說上前扛起就往裏麵的浴房走。
染也被他突如其來的作嚇到了,掙紮著喝道:“傅今安!你放我下來!”
嘩!一陣水聲,染險些被激得嗆了水,幸好腰間及時出現一隻大手,把從水底撈起來,卻死死箍在懷裏。
又青跟春雨聽見靜小跑進來,隻是看清眼前的景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傅今安回頭鶩地看了一眼:“滾!”
又青和春雨一抖,還是春雨大著膽子喚了一聲:“小姐!”
染不知道這人發什麽瘋,雖然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但是對下人就說不好了,於是道:“你們退下吧。”
“有事我你們。”
又加了一句。
又青跟春雨這才退下。
傅今安冷笑:“就這麽不信我?”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這鬱氣從何而來。或許是從一出宮,聽到陸久臣說寧可從別人那裏打聽,也不肯開口問他。
或者從去找他,他謊稱自己不在,連問也不問地轉離開。
再或者從他進門,又是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刺痛了他。或者再早一些,想到能無條件地相信沈聿知,卻也不找自己幫忙。總之,傅今安也說不清自己怎麽了,他就想看著生氣,哪怕罵自己打自己也行。
他忽然發現,自己原來還有這麽賤皮子的時候。
額前的碎發漉漉地落在眼前,有些的,染抬手撥開碎發,看著他臉上越來越明顯的怒氣,緩了語氣道:“你今天若是心不好,我可以去跟青寧睡……”
這一句話,徹底將傅今安心底的怒火點燃,一把扯碎染上的。
最後還是放輕了作。
盡管如此,染還是從心底升起一悲涼,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掄起小拳頭砸在男人的背上,罵道:“傅今安!你滾蛋!”
指甲死死摳進男人的後背,指甲裏似乎都帶。
反觀傅今安,仿佛一頭被徹底刺激了的狼,抓著抵在水池的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染終於沒有力氣掙紮了,隻能由著某人為所為。
傅今安終於吃飽喝足,抱著仔細清理幹淨,這才上了床榻。
染修長的脖頸微微後仰,倒吸了口氣,有氣無力地道:“你到底怎麽才肯放過我。”
傅今安學著青寧和景行的樣子,將頭埋進的懷中。
染臉一紅,閉上眼不說話。
最後,傅今安的大手輕輕上還有些的秀發,在夜裏低聲道:“染染,以後有什麽事都跟我說好不好,不高興了你也可以拿我出氣。”
隻是別不理我。
染微僵,似乎有些明白什麽,但卻有些不敢深想,晃晃頭趕走不該有的念頭,實在太累了,最後他說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天已經大亮。
“醒了?”
傅今安一長袍從裏麵出來,應該是剛去淨手了。
染想起昨晚,背過,什麽也不說。
傅今安隨手從案幾上拿過一隻藥瓶放到麵前。
染盯著藥瓶不明所以。
傅今安微微一笑,褪去長衫,背對著坐在床邊,道:“幫我上藥。”
待看清他後背上錯縱橫的撓痕時,染心裏的氣頓時消失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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