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一進如雪的院子，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院子裏除了幾個婆子和丫鬟，竟然靜悄悄的，一點都不像要生產的樣子。

    春雨拽過一個小丫鬟問：“不是說你們世子夫人要生了嗎？人呢？”

    小丫鬟膽怯地看了染一眼，回道：“世子夫人昨晚半夜就發了，國公夫人和世子也都過來了，隻是等了一個時辰也沒見世子夫人生，天又太冷，他們就回去了，說晚會兒再過來。”

    春雨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染。

    忽然一聲尖從屋裏傳出來。

    染抬步上前，門口的婆子見是西府的大夫人，忙掀開簾子，還地提醒了一下：“大夫人請小心。”

    步室，竟然涼颼颼的，染了上的披風，隨意看了一眼：應該是匆忙準備的產房，正堂裏的博古架上還落著一層薄薄的灰，上麵隻簡單地擺著幾隻花瓶，看也隻是最普通不過的東西。

    想來，應該是如雪怕引起別人的懷疑，特意買通了平時看診的大夫，就連產房都不敢提前準備。

    又掀開一道簾子，這才進到室。

    如雪還在扯著嗓子喊，隻是見來人是，聲音卡在一半。

    染上前打量了一遍，視線最後落在隆起的肚子上。

    如雪警惕地看著，雙手護住肚子，張道：“你，你想幹什麽？”

    因為張，肚子忽然一陣疼痛，不覺皺了下眉頭。

    染微微一笑：“二妹妹放心，我還不至於這麽蠢。”

    如雪似乎還是有些不信，看了一眼後，問：“怎麽是你？”

    染挑眉：“不然呢，二妹妹以為誰？”

    說完又恍然大悟：“哦，你是問靖國公夫人和世子爺吧？他們不在。”

    如雪聽了，臉上閃過一抹失。

    春雨對屋子裏兩個嬤嬤道：“你們去外間等候，我們夫人有話跟世子夫人說。”

    兩個穩婆對視一眼，們也都知道眼前這位世子夫人離生產還遠著呢，羊水才剛剛破了一點，就大呼小。

    染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如雪眼神閃了閃，道：“你們出去吧，有事我你們。”

    丫鬟婆子出去後，染慢慢坐在床邊的繡花凳上，緩緩道：“我當初被你和二嬸害得未婚先孕，每日都擔驚怕，就怕事敗自己浸豬籠不要，到最後還連累爹爹跟沈家。後來，總算是過來了。”

    如雪睜大了眼睛：“你， 你是說……”

    染笑著點頭：“沒錯，青寧和景行，是我親生的。”

    因為太過震驚，如雪一時發不出聲音。之前母親就跟猜測過，隻可惜一直沒找到證據。

    可如果那兩個孩子是親生的，那……

    似乎是知道在想什麽，染又接著道：“這個你放心，青寧和景行比你肚子裏的孩子名正言順，起碼，他們真的是夫君的孩子。”

    想說是傅家的孩子，話到邊又改了。

    如雪心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

    “噓！妹妹如今即將臨盆，切不可過於激。”

    染起平擺，彎了彎角：“好了，今日就先說這麽多吧，別耽誤了妹妹生產。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沒生過孩子可能不知道，現在最好不要大聲，要攢著力氣一起用。我這可是為你好哦！至於李家那邊，妹妹也盡管放心，喜蛋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我會讓人幫妹妹送去的。”

    “你！”

    如雪臉上瞬間失了，總覺得染已經知道了。

    來春桃，咬著問：“是不是你出賣了我？”

    春桃頭都磕破了，如雪這才相信。隻可惜，現在來不及多想，因為這次，是真的要生了。

    染離開後，路上正好遇見匆匆趕來的傅世恒。

    停下腳步站到一旁，等著他過去。

    誰知，傅世恒卻在麵前停了下來。

    貪婪地看了幾眼，才啞著聲音道：“你怎麽來了，天冷，你要注意。”

    染嫌惡地皺了皺眉，道：“多謝世子關心。二妹妹快生了，你還是去看看吧。”

    說完，便繞過他。

    直到的影消失，傅世恒才轉回頭，臉上的溫瞬間消失不見，有些不耐煩地問邊的小廝：“到底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從半夜就開始，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麽還沒生！”

    小廝忙彎腰道：“世子別急，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麻煩！”

    傅世恒抱怨了一句，還是往衡安院去了。

    -

    “大夫人！您稍等！”

    染剛要穿過小門，聽到後有人喚自己，便停下腳步轉過。

    綺琴從不遠過來，故意大聲道：“大夫人，聽聞您是從世子妃那邊過來的，妾隻是，隻是想問問世子妃如何了，因為，因為……”

    低下頭絞著帕子，一副膽小的樣子。

    靖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世子妃一向不喜歡這位琴姨娘，哪怕有世子爺的庇護，世子妃也總是找琴姨娘麻煩。

    虧得這樣琴姨娘還惦記。

    染微笑著道：“你放心吧，世子妃很好，應該快要生了。”

    綺琴鬆了口氣，喃喃道：“這就好，這就好。”

    兩人說著，便走到一旁的角落，綺琴看了一眼周圍，小聲道：“縣主，前兩日世子爺喝多了，回來說了一句，說大人不是國公爺親生的，可奴家再問，世子爺就什麽也不可能說了。”

    染不自覺攥了帕子。

    綺琴看沒說話，自己也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才問：“這兩日可有發現靖國公或者世子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綺琴想了想搖頭，忽然道：“昨晚半夜世子夫人發，世子爺去看了一眼便回來了，隻是沒等躺下又被靖國公去了，直到天快亮了才回來。而且，看樣子好像是出府了。”

    染點點頭，示意春雨。

    春雨忙從腰間的荷包裏拿出一張銀票，側著子擋住，然後遞過去。

    綺琴忙擺手拒絕。

    染道：“你放心，這個銀票我特意讓人換過，別人查不到是我給你的。老夫人院子裏有個老嬤嬤，你想辦法跟說上話，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綺琴明白了的意思，接過銀票立刻塞進袖子裏，福了福，清聲道：“既然世子夫人沒事，妾就不擔心了，多謝大夫人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