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嶽伯堯賠禮,沈夕晴不解地看他:“你幹什麽?我跟表妹說話呢,什麽有心無心?”
嶽伯堯拚命地朝使眼。
沈夕晴恍然大悟,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嗬嗬地看著傅今安道:“都說宣王府的廚子是王爺心挑選的,我倒不是怪王爺沒照顧好表妹,而是希王爺約束一下某些人,別讓什麽貓啊狗啊的來打擾表妹。表妹第一胎就遭了罪,如今姑丈不在京中,沈家就是表妹的娘家,若是表妹有個三長兩短,沈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幾句話,嚇得嶽伯堯冷汗都出來了。
但是想想之前聽到的,他又覺得妻子說得沒錯,低著頭沒說話。
反觀傅今安,雖然臉有些不好,但總算沒有發火,反而很認真地對沈夕晴點點頭:“夫人教訓的是,本王記住了。”
染連忙出來打笑場,“好了,好了,大冷的天,我們快進來說吧。”
拉著沈夕晴便往屋走邊低聲問:“你們怎麽來了?”
沈夕晴奇怪地看著:“不是你說想我了,讓我來看你的嗎?”
“我什麽時候給你送信了?”
染奇怪道。
算起來,沈夕晴生產完還不足百日,就算再想表姐,也不至於大冬天的把人折騰過來。
這時傅今安開口道:“是我請的。”
屋子裏三人齊齊看向他。
傅今安旁若無人地拉著的手,不自覺又想起了淩晨的那個夢,不自覺掌心用力。
“你昨晚不是說想家人了麽?嶽丈一家今年不在京城,我便讓伯堯過來了,隻可惜澤兒還小,要不也能陪陪你。”
染回憶了一下,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況且,昨天剛去了沈家啊。
見眉頭微皺思索的樣子,傅今安低頭附在耳邊道:“你忘了,你還說最喜歡為夫那麽對你。”
染一急,忙手捂住他的。
這人怎麽這樣,旁邊還有人呢!趕忙心虛地看向旁邊,幸好嶽伯堯和沈夕晴正在說話,沒注意這邊。
染橫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許再說話。
見眉眼生的樣子,自早上以來的心慌,此時總算踏實一些。
坐著說了幾句話,傅今安便帶嶽伯堯去了前院。
午膳也是在前院用的。院隻有染及兩個孩子,還有沈夕晴,沒了外人,四人很是放鬆,高高興興吃了飯,沈夕晴這才跟著嶽伯堯回去了。
路上,沈夕晴看著嶽伯堯問:“王爺找你有事?”
嶽伯堯還在想剛剛的事,聽到沈夕晴問,連忙回過神,眼睛看向一邊,道:“沒什麽,就是想讓你沒事的時候多來找王妃說說話。”
“嗬。”
沈夕晴笑了一聲。
嶽伯堯問:“你笑什麽?”
沈夕晴又笑了一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嶽伯堯:“什麽?”
沈夕晴湊近了他的眼睛,盯著他道:“你說謊的時候眼睛不敢看我。”
“我哪……”
嶽伯堯視線本能地看向一邊,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沈夕晴已經坐正了子,笑道:“你也不用掩藏,不能說的事我不問便是。”
嶽伯堯鬆了口氣,拉著的手放在掌心,心卻有些沉重。
剛剛在書房,他一進去,傅今安就扔給他一支箭矢:“你看看,這箭矢你可見過。”
嶽伯堯回京之前任軍中糧草守備,回京後升任三等侍衛,前兩個月,皇上又將其調到兵部,任武庫清吏司郎中,同樣是正五品,但前者是行走前,後者則是兵部下屬。
一開始,大家還都以為皇上這是還記著太子良娣陷害德運的事,故意打嶽家,進而約束太子。可後來又不見皇上再有其他作,大家便慢慢將這事忘在腦後。
今日傅今安將嶽伯堯過來,什麽也沒說,直接將箭矢扔到他麵前。
嶽伯堯拿起來看了看,點頭:“這應該是年初的時候就運送過來的,我剛接任的時候見到過。可有什麽不對?”
傅今安微微抬起下頜示意:“你再仔細看看。”
嶽伯堯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發現不對,拿著箭鏃放在掌心掂了掂,驚訝:“重量不太對!”
傅今安點頭。
嶽伯堯看著箭鏃,忽然像之前長影一樣,雙手用力,箭鏃一分為二。
“這……”
因為震驚,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軍中那麽久,又一直都是管軍糧草,按理說這東西到他手上一眼就能看出來。剛剛沒注意也是因為這箭矢是傅今安給他的,他還以為又要來一批軍呢。
此時看著手中斷裂的箭鏃,再看看裏麵的碎末,眼裏一片黑暗。
片刻後忽然皺起眉道:“不對啊!”
傅今安看著他。
嶽伯堯問:“王爺這箭矢從何而來?”
傅今安:“城外軍庫。”
嶽伯堯搖頭:“那不對,兩個月前我剛上任的時候特意將所有的糧倉軍庫都檢查一遍,又重新核對了賬冊,如果這箭矢有問題,我肯定會發現的。”
問題就出在這裏。
傅今安道:“你回想一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嶽伯堯仔細想了想,剛要搖頭,忽然道:“我知道了!”
傅今安看他。
嶽伯堯道:“那時候我剛核對完軍庫,戶部尚書說有一批軍糧不對,讓我過去核算。那幾日,我便沒去城外,一直在戶部幫忙核算來著。”
時間差不多對上了,對方肯定是趁著嶽伯堯不在,梁換柱了。
隻是那麽一大批軍是怎麽做到的,還有待查證。
最後傅今安告訴他:“這事你就當不知道,先暗中調查,我懷疑兵部裏麵有鬼,外串通。”
嶽伯堯點頭,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這件事。
他格憨厚,但不傻。如果真是有人故意為之,那當時他去戶部支開的人也不了幹係。
戶部尚書是太子的人,這裏麵有沒有太子的參與,還要查過後才知。
想到宣王能這麽直白地告訴自己,何嚐不是對嶽家的信任。
一回永定侯府,嶽伯堯將沈夕晴送回院,就趕忙去找祖父商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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