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邦達是笑著從謝府離開的。

    謝航站在廊下，直到徐邦達的影看不見，才轉回屋，正好謝穎過來。

    “祖父。”

    謝航：“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謝穎將謝航手邊的茶盞拿走，換上一杯溫水，低聲道：“晚上喝多了茶對睡眠不好。這溫水裏穎兒加了蜂，祖父喝一些，睡得會踏實些。”

    謝航心裏很是用，聽話地喝了個幹淨，然後問道：“今日在宮裏到底怎麽回事？”

    宣王和宣王妃之間的異樣，所有人都看見了。

    還有平時對宣王妃很是喜的太後，今晚表現也有些異常。

    提起宮中的事，謝穎出一個不屑的表，道：“從前祖父還說染聰明，如今看來，也是蠢笨不已。”

    謝航有些興趣：“哦，此話怎講？”

    謝穎將慈寧宮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道：“前些日子太後給宣王府送人，明眼人都知道太後此舉是什麽意思，隻有。要麽幹脆一個別留，反正也是惹的太後不高興，不如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倒好，留下兩個，退回去四個，您說這不是傻麽，留兩個給自己添堵，送回去四個給太後娘娘添堵，最後自己落得個裏外不是人，怨誰呢。”

    這件事謝航也聽說了，捋著胡子道：“從小跟德運在江南，沒有母親教誨，規矩還是差了些。不過這些，沈家老夫人應該也會告訴，怎會任其胡鬧？”

    謝穎輕哼：“沈家現在自都難保，怎麽還會顧及到？”

    謝航點點頭，認同說的話。

    謝穎又道：“今日祖父您也看見了，太後娘娘已經對不喜，宣王更是對不滿。這時候隻要我們謝家出援手，宣王一定會對祖父激不盡的。”

    謝航捋著胡子點頭：“沒錯，到時候再想辦法跟太後那邊氣，宣王側妃的位子非你莫屬。隻是側妃之位，還是有些委屈你了，幸好，我們所謀的並不是隻是一個側妃。”

    謝穎道：“祖父不必擔心。宣王妃不足為懼。小世子還小，隻要我對他好，他就會親近我的。隻是青寧那個小丫頭，倒像頭喂不的狼。”

    謝航道：“一個小丫頭而已。”

    謝穎：“祖父說的是。太子那邊……”

    謝航看了一眼。

    謝穎忙低下頭。

    謝航道：“朝堂之事你不要手，以後到了宣王府亦是，切記！”

    “是！穎兒謹遵祖父教誨。”

    謝穎誠心道。

    看著單薄的影，謝航最後還是了心，道：“不急，先容我再想想。”

    謝穎也不好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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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德運不在京中，初二染便帶著青寧和景行去了沈家。

    一進門，王氏迎了出來，相互打過招呼後，王氏低聲道：“怕你外祖母擔心，外麵那些事我沒跟說。”

    染頓時明白了，拉著王氏的手，道：“舅母思慮周全，外祖母年紀大了，確實不應該讓再心了。”

    王氏仔細看染的眼睛，見麵雖然有些蒼白，但眼底清澈，並不像初一那日在宮中所看見的那樣，不免問道：“昨日在宮裏人多，我也沒機會問你。回來後你表哥又不讓我派人去王府。可不問我這心裏還總惦記著，好在你今天來了。”

    染拉著舅母的手又了，低聲道：“我就知道舅母擔心，這不一早過來了麽，您放心，我很好。”

    有了這句話，王氏總算放心些。

    陪著沈老夫人說了會兒話，染便將兩個孩子留下，被沈聿知找借口走了。

    “表哥找我什麽事？”

    來到書房，染開口問道。

    沈聿知猶豫了一下，直言道：“京中流言你可知道？”

    染歪著頭問：“什麽流言？可是說宣王妃善妒？”

    沈聿知搖頭。

    這染就不明白了，關於善妒那些謠言，都是命人暗中傳出去的，可卻不知還有不知道的。

    沈聿知猶豫了一下，道：“我也是早上的時候剛剛聽說的，傳聞你命格不好。”

    其實沈聿知這還是有所保留。說的是宣王妃克夫克子，宣王自打娶了，份沒公開之前，克死了靖國公傅義，後來又克死傅明珠，甚至老夫人的死也算在了染的頭上。更過分的還詛咒腹中孩子。

    這些，沈聿知怕說出來影響的胎氣，所以隻字未提。

    但染從他臉上的表也猜出個大概。笑道：“除了說我命格不好，是不是還說旁的了？”

    沈聿知怕生氣，勸道：“都是些胡言語，你也不必往心裏去，如今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染卻道：“表哥以為，這些流言早不傳出來，晚不傳出來，偏偏昨日我進宮被太後不喜，與王爺不睦的時候傳出來，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麽？”

    本來沈聿知就有所懷疑，見染心中有數，更是明白：“謝家。”

    染點頭。

    沈聿知諷刺地笑道：“看來謝家這次對宣王側妃之位是勢在必得啊。”

    染歎了口氣：“一個側妃職位恐怕還不滿足呢，隻是這次到底連累了舅舅。”

    沈聿知笑笑：“談什麽連累不連累，當朝為，三升三降都是尋常之事。況且……”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染。

    染無奈地笑笑：“看來，什麽都瞞不過表哥的眼睛。”

    沈聿知挑眉：“果然是你們夫妻故意演戲。”

    染抿了抿，道：“這其中原因我不便說於表哥，但請表哥轉告舅舅，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沈聿知了然地點點頭：“我明白。不過，我能幫你做什麽？”

    染本想說不用，但對上表哥的雙眼，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想了想道：“表哥覺得，謝啟這個人如何？”

    謝啟，謝航長子，謝穎的父親，任大理寺卿，算是沈聿知的頂頭上司。

    沈聿知仔細想了想，道：“此人表麵上看為人正直，實則野心不小，又頗有手段。如今也就是謝尚書仍在位，皇上也有所顧慮，不然定不會屈居於四品之位。不過，升遷也是早晚之事。”

    染若有所思。

    沈聿知看著濃的眉睫，道：“你想從謝啟上著手？”

    染抬起頭，有些期待地看著他：“表哥有辦法？”

    沈聿知想了想，道：“可以試試。你是知道的，隻要在位，就不可能一點把柄也沒有，更何況是有野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