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偏遭連夜雨”打頭的衛兵見了藥，也不知是閑的還是怎麽，突然暴喝一聲，“哪個宮的，這麽晚還在外頭。”

    藥心中張，偏把頭一抬，“我為皇上辦差，還管時間？”

    “皇上？讓你一個小宮這麽晚出去辦事？太監都死了？”

    藥氣得笑了，“這位大哥，你這話是說我一個小宮還是在說皇上啊？”

    “藥？”隊伍中有個人出的名字。

    藥向隊中看，“曹崢大哥。”

    “別吵了，這是皇上書房的宮，秦藥。”

    打頭的衛兵再傻，也清楚“宮”的意思，鬆懈下來，“原來姐姐是皇上邊人，怪不得這麽晚還差姐姐辦事。”

    曹崢走出隊伍對其他幾人道，“你們先走，我同我老鄉說幾句話。”

    其他幾人說了幾句調笑話走開了。

    曹崢上下打量藥問，“這些日子我還尋思，怎麽見不到你了。”

    “我就是個伺候人的，整天在皇上邊打轉。”

    “你怎麽樣？”藥笑問他。

    “老樣子，妹妹怎麽這麽晚了還出來辦差。”他銳利的眼神打量著藥。

    藥的手明明在鬥篷裏，卻莫名張一下，用力抱著自己的包裹。

    “曹大哥，可願幫妹妹一個忙，不過先說好，這事違規了。”

    想賭一把，其實狗燒掉最好。

    可書房旁邊的配殿住得滿滿都是宮。

    此時再跑到哪個角落裏去點火也不現實，在宮中私自點火本屬違規。

    “妹妹存了私房想帶出去換錢？”

    “不不不。那事可大了，萬一夾帶了皇宮裏的東西，抓到就是罪過。”

    “我這隻是違了小規。”

    藥帶著試探著這個曾和自己闖過生死關的男人。

    “把手到鬥篷裏。”小聲說，這高大壯實的男子聽了這話臉一紅。

    他依言手，手是個的包裹，他了，覺像件薄棉，心中更疑了。

    “你拿著這包，隻說是我幫你做的襯棉，帶出宮，幫我燒了。”

    曹崢想了想，並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隻是燒件舊服吧。

    他答應下來，接過那包袱，幸好包袱表麵尚算幹淨，天黑也看不太清。

    他下了值，到了荒地去燒它時，才發現裏麵是小型皮。

    看樣子是條小狗。

    他想了想，並不記得哪個貴人宮中養了狗。

    於是將那包裹帶皮帶瓤一並燒為灰燼。

    第二天，藥起個大早，還沒穿好服，小桂子就在外頭著聲音喊，“姐姐可起來了，有事找你。”

    藥懶懶走到門口，開條門，見小桂子凍得發紫，驚奇地問，“怎麽了這是？”

    “別提了，昨天半夜來了個不很的小宮，張就要見皇上，我當什麽急事，原是被的嘉妃走丟一條狗。”

    “真是冷死了，找了一整夜，我們這些奴才的命不如一條狗。”

    “唔？”

    小桂子低聲音道，“長樂宮裏的太監已經冒著大雪找了大半夜，找不到才驚了皇上。”

    藥心裏驚奇，原來真如小太監所說，“鬧”了一夜。

    心不在焉，皇上喊過來，順便問了問頭天去探嘉妃的況。

    藥如實說了，嘉妃看起來沒神，心不好。

    皇上麵不悅，皺眉許久，方道，“你去告訴，過幾天朕就去探，到時朕會為帶條新的小狗。”

    藥正巧也想去看看那小太監。

    傍晚時帶了吃的，又拿了一床被子，正發愁東西拿不住，小桂子來喊，說外頭有人找。

    出去一愣，沒想到曹崢這麽快又來找他了，看來已經知道長樂宮丟狗的事。

    左右看了看，先走到一邊人的地方，曹崢跟過來。

    “你知道了？”藥問。

    “嗯，東西燒了已經，你為什麽殺狗。”

    “一句話說不清，總之那狗咬我，就被人宰了。曹大哥要舉發我？”

    曹崢生氣了，“我是那樣的人嗎？隻不過來問問是怎麽回事，再說我幫你帶出去的，舉發你我不也是幫兇嗎？”

    “你是算準，隻要我把東西帶出宮肯定不敢舉發你吧。”曹崢突然清醒過來。

    藥低頭不語，這一把是現學現用那小太監的。

    “走吧，幫我拿點東西，剛好我拿不。”藥不同曹崢見外。

    這件事三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曹崢背起一隻大包裹，藥拿著個食盒，此時各宮都在用晚膳，路上人不多。

    兩人踩著積雪走到偏道上，幾乎沒遇到人。

    很快到了駟院，曹崢左右看看道，“這是原來皇上養馬的地方，你來這兒幹嘛？”

    藥到矮小的偏房叩了扣門，裏頭沒人應，直接推門進去。

    房子雖小，卻幹淨。

    解釋道，“昨天遇到個小太監，穿的太單薄，可憐見的，我拿床被子給他。”

    鋪好床，又把食盒放床邊上。

    “我還得去長樂宮看看嘉妃，曹大哥先回吧。”

    “那件事記得保。”

    向長樂宮去時，又看到十數個太監並排搜查長樂宮周圍。

    還在尋找那條狗。

    細看時，那些太監的頭發都結了冰霜。

    “公公找了多久了？”

    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太監連臉上都掛了冰，鼻尖上的鼻涕也凍住了。

    他紅著眼道，“從晌午找到現在，那狗不找到嘉娘娘是不會罷休的。”

    藥無能為力，皺著眉向長樂宮走。

    宮通報後，藥進殿中。

    小宮直接把帶到了嘉妃的寢殿中便退下了。

    藥將皇上的話轉給嘉妃。

    很奇怪，這才剛夜，各宮還在用晚膳，嘉妃已經上床就寢了。

    外層厚的床幔沒放下來，但裏頭的紗帳已放下了。

    “打擾嘉娘娘就寢實在不該，不過皇上讓奴婢帶話過來，請娘娘不必著急，不幾日他會來探娘娘，到時會帶條新的寵給娘娘。”

    床上的人有氣無力地答，“打擾什麽呢？我躺了一整天還沒起來。”

    “你既然來了，伺候我起來吧。”

    兩邊小宮聞言忙打起紗帳，裏頭的子坐起，麵容姣好，如凝脂，坐起後，上半蓋著被子就開始發起呆。

    藥跪在地上半天，一直不聽靜，抬起頭，隻見嘉妃兩眼空，好像靈魂已經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