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程慧道,“我來選一些好看的擺件,給我哥的將軍府好生布置一番。”
“原是二爺的將軍府要布置,”芷染笑的看著程慧,“慧慧小姐,您且等著,我這就人把我們鋪子裏最好的東西都拿到您跟前,您好生挑。”
“這倒是麻煩芷染姐姐了。”
“慧慧小姐說得哪門子的話,我帶你們先去喝茶,他們去庫房取貨,收拾好了,您再來挑。”
程慧聽著這兒,眉眼一彎,“也好。”
“冬生,你去幹活,弄好了差人我。”芷染衝著冬生指使了一聲,轉頭便領著程慧夏妹三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鋪子裏。
路上,芷染上一個手上抱著一大摞要補的裳的老大娘,停下來打了聲招呼,“呦,趙大娘又接了不活呀,真是辛苦呀,這麽大歲數還得幹。”
那趙大娘聽到芷染這麽說,立馬老眉倒豎,漲紅著一張滿是老褶子的臉,瞪著芷染,“那也不能跟你比,你這輩子都是個奴婢!”
芷染一哼,“趙大娘你說的對,我這個奴婢得帶著主子去喝茶了,不像您,是給全家老小做事,家裏頭好幾口人,連著親家丈母娘都得仰著您來照顧呢!”
眼看著趙大娘要發飆,芷染連忙道,“好了好了,我不打擾您幹活了,我得陪著主子飲茶,後頭還得陪主子選貨呢!”
說完,芷染帶著程慧和夏妹繼續往前走。
趙大娘看芷染那領著人去喝茶的背影,真是心裏又氣又急,啐了一口,在街上大罵,“有什麽好得意的,到頭來還不是一個下賤奴婢!我們可是白!你這輩子都比不了的!”
這般罵著,前頭的程慧和夏妹聽著。
“嫂子,你怎麽不告訴,夫人早就放了你奴籍,你早就是白。”夏妹道。
“切,我就不告訴,”芷染瞥了一目那跳腳的趙大娘,“越是這樣越氣,看我一個奴婢日裏吃香喝辣,家倒是清白人家,一個個清白得飯都吃不上!”
芷染眼裏都是壞。
這有些人就是端著個清高架子,隻以為自己是個白,見著一些奴籍,就生優越,這看不起那看不起。
越是瞧不起奴婢,那就看奴婢日裏比吃得好喝得好,人前還能罵罵兩句,人後早就氣得跳腳了。
果不其然,那趙大娘當街跳腳罵了一通之後,心裏麵越發的憋屈。
哎哎哎啊!怎芷染那下賤奴婢日裏吃香喝辣,這當大戶人家的奴婢怎麽也有這麽好的待遇,仰了一些主家,日子還過得真好。
要是當初兒子聘了,許是也能他們家沾些......
至吃喝不愁......
趙大娘越想越憋屈,回了自己家後,便是看到那貴的兒媳正在院子裏看書,看到這裏,心頭更窩火。
他們家怎麽就娶了這麽個什麽都幹不了,隻會的兒媳婦!
這‘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真是中看不中用,細細想想還不如芷染那個賤丫頭。
那丫頭持著那麽大一個鋪子,颯颯利利的,什麽活計都能捋得清楚,看那板,怕是放鄉下定能一個人犁了三裏地,自家裏裏外外這些活,漿洗裳,補補,做飯打掃,都能幹得了,哪裏用得了這個老婆子一把歲數還在幹呢!
悄悄一比較,趙大娘心裏頭又不是滋味。
這時,兒媳婦開口道,“娘。”
“怎麽了?”
“我娘的藥今兒吃完了,你今兒得再去買些來!”兒媳婦道。
趙大娘聽到這兒,真想撂挑子不敢,不由抱怨一聲,“怎麽就沒了,我記著前些日子剛買的。”
這不滿的聲音剛落,便是聽到一聲西子捧心,兒媳捂著口道,“哎呦,我這心怎麽又悶起來了。”
趙大娘見狀,哪裏還敢不依著,“行行行,我這就去買藥!”
自家真是娶了個祖宗回來啊!
非但要供著兒媳,還要供著那老娘。
稍有不順心意就子不舒服,那兒媳婦就要病一場,哪裏敢不答應!
而要說把這兒媳休了,再娶一個,且不說他們家沒那銀錢了,當初求娶時,可是當著滿街坊的麵保證過要照顧們二人,這要是休了趕出去,他們家在這條巷子裏是徹底不用活了。
趙大娘再不願也得咽下去,把裳匆匆一放,便是拿著家裏不多的銀錢去給親家母抓藥。
醫館裏,人很多。
城西這兒滿是平頭百姓,這兒的醫館生意亦是不錯。
趙大娘一進店,便是有相的學徒跟打招呼,“趙大娘,你又來給你親家抓藥呀!”
“是呀。”趙大娘臉黑著,“先來三......一副吧。”
一副一副買,一副一副吃,買那些作甚!
“好嘞,馬上!”
就在這時,一個著遠比城西這些平頭百姓富貴的老人進來。
年紀五十往上,長著一張極為威嚴的臉,上的裳前襟還用了兩片繡了花紋的綢緞補子,這裝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而通一不怒自威的氣勢極像那些大戶人家主子們邊跟著的嬤嬤。
趙大娘一眼便是瞧出來了,因為曾見過芷染主子兩回,來的時候,乘著馬車,下車的時候,丫鬟嬤嬤一大群圍著。
這人一看便是跟芷染主子邊的奴才一樣的。
因著這樣,不由多看了兩眼,就聽得那人從上掏出一張藥方子,“照這個抓藥,快。”
威嚴無比的看著那藥,說出的話就是命令。
藥不由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方子,“您要幾副。”
“一副就夠。”
“好嘞,您稍等。”
藥討巧的低著頭,轉去抓藥。
而那嬤嬤這時到一直看著的趙大娘,轉過頭看了一眼。
趙大娘立馬別過頭,“好了沒!我等下還有事做!”
“馬上馬上。”
秦嬤嬤見那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婦人,收回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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