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芹像是沒察覺到衆人對的嫌惡,厚著臉皮問道:“能給我弄點吃的嗎?我晚飯還沒吃,都快死了。”
“你等會兒。”
秦穆冷著臉起去了竈房。
很快他就端著個碗回來,秦香芹脖子一看,發現是兩個煮紅薯,頓時就不樂意了。
“咋就只有紅薯呢?沒有嗎?”
秦穆面無表地看著:“只有紅薯,不吃就算了。”
沒辦法,就算紅薯不好吃,也好過肚子。
秦香芹只得捧著紅薯,大口地啃了起來。
等吃完,秦穆親眼目送進了東屋,這才收拾好碗筷,轉去了新屋。
等他到屋裡時,唐還沒睡著。
從被窩裡彈出個小腦袋,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小姑沒鬧吧?”
秦穆一邊一邊說:“給弄了兩個紅薯,吃完就去睡了。”
他掀開被子上牀,順手了下唐的手,一如以往的冰涼。
無視唐的掙扎,他直接將人攬進懷裡抱。
唐推了兩下沒推,正要開口讓他放手,就聽到他問:“你把東屋裡的東西都收好了嗎?”
唐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順著他的話應道:“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全都收好了,屋裡的箱子也鎖好了。”
“那就好,明早你晚點起,等我們把小姑送走了,你再出來。”
小媳婦兒雖然要強,可是力氣小,尤其是這段時間在秦家被養得越發,若是上小姑那個老妖婆,指不定要被欺負。
唐知道他是好意,乖順地應下:“哦。”
兩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
睏意漸漸襲來,唐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的彷彿又回到現代社會,睡在暖氣房裡,別提有多舒服了!
夢醒時,外面天已經大亮。
邊的男人照例不見了蹤影,唐翻了個,看著牀頂默默地告訴自己,再等十來天,等火炕烘乾了,就理直氣壯地跟秦穆分被窩睡。
至於現在,就讓可恥地屈服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吧!
唐穿好服下牀,拉開房門走出去,寒氣撲面而來,凍得打了個激靈。
外面已經是一片白茫茫,就連家裡那三棵繁茂翠綠的果樹,也都已經被白雪覆蓋,得枝頭都彎了腰,亮晶晶的冰凌子順著屋檐垂掛下來。
剛邁出前腳,就看到秦香芹忽然從東屋裡面衝出來,邊跑邊哭:“我不回去!你們要是再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秦鎮越跟著走出來,氣得臉鐵青:“你今天必須回去!”
家裡其他人也都被驚了,紛紛走出屋子。
秦香芹死活都不肯回去,然而秦鎮越鐵了心要送走。
最後秦香芹居然把心一橫,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朝著井沿撞過去!
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賭一把。
秦香芹撞上去後,發出一聲悶響。
隨即倒在地,額頭被撞出個傷口,鮮溢出來,看起來目驚心。
見狀,秦鎮越臉大變,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如此狠絕,連忙讓兒子們將擡進屋裡,請來玄青給治傷。
玄青幫上了藥,包紮好傷口,扭頭對秦家人說道:“沒啥大事,就是撞破了一點皮,我已經幫止住,這幾天注意忌口,別吃發,免得留下疤痕,在休息幾日也就好了。”
聞言,秦鎮越鬆了口氣。
幸好沒鬧出人命,不然他們一大家子真是張滿都說不清了。
玄青寫了個藥方:“你們去鎮上抓兩副藥,煎好了給喝下,這樣能好得快些。”
“謝謝道長。”
秦鎮越接過藥方,轉給兒子:“二郎,你幫忙去跑這一趟吧。”
秦烈老大不願意地應下:“哦。”
他就不想給小姑抓藥,這種尖酸刻薄的老妖婆,就該讓疼死得了!
秦鎮越假裝沒看到他臉上不甘願的表,繼續代道:“你到了鎮上之後,順帶去一趟大伯家,將你小姑的事跟他說說,若是他能鬆口,咱們就把你小姑送去鎮上,讓大伯去理這件事。”
秦鎮越早就跟家裡鬧翻了,連戶籍都已經從老秦家分了出來,秦香芹出了事,怎麼著都不到他這個已經分出去的兄弟來管。
秦烈也不得趕把小姑送出去,這次他答應得非常痛快:“好,我知道了!”
唐拿來斗笠蓑給他穿上,瞅見他脖子都出來了,趕忙又拿了塊細的布料,當圍巾給他戴上。
“外頭還在下雪,你走慢些,免得摔了。”
面對媳婦兒的關心,秦烈心裡滋滋的,面上卻很氣:“我這麼個大老爺兒們,怎麼可能走個路都能摔倒?!”
唐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爭辯。
拿出兩個熱乎的餅,用麻布厚厚地包上好幾層,把他平日上山打獵用的皮囊裝滿熱水,一併塞進他懷裡。
“了了就拿出來吃,趕走吧。”
揣著熱乎的食和水,秦烈覺自己就跟揣了個大火爐似的,哪怕走在風雪之中,也不覺得冷。
送走秦烈後,唐回到屋裡,正好聽到秦鎮越在代五郎:“你幫忙照顧一下小姑,我去郭家,問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秦容不放心他,忙道:“您腳不好,我替您去吧。”
“不行,這是長輩的事,你一個小輩去了也不好。”
“就算這樣,也不能讓您一個人去。”
最後是秦容陪著秦鎮越一起去的郭家。
因爲除了秦香芹這檔子事兒,大家都沒心思吃早飯,隨便應付了幾口之後,就各忙各的去了。
秦穆將石磨搬到後院的草棚裡,準備磨豆子做豆腐。
他一個人又要推磨又要倒豆子,很不方便,唐喂完豬和鵝之後,準備來幫他的忙,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決定把秦朗過來。
這會兒秦朗正在照顧小姑,但小姑那人尖酸得很,秦朗年紀小,唐擔心他會吃虧,便打算跟他換個活兒。
剛走到東屋,就聽到裡面傳來秦香芹的喝罵:“昨晚是紅薯,今天又是紅薯,你們這是故意拿別人都不吃的東西來給我吃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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