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秦家人吃完早飯。
秦鎮山準備出門去找秦香芹,沒想到他還沒出門,秦香芹就先找上門來了。
站在院門外,被寒風凍得瑟瑟發抖,郭金斗跟在後,臉灰白,神看起來非常不好。
自從昨天過後,郭金斗就像是被嚇破了膽,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秦香芹眼地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大哥,我聽說你來東河莊了,你肯定是來幫我的吧?”
由於兩人年紀差距比較大和男有別,秦香芹對大哥從小就心存畏懼,再加上先前做的那些事,讓本能地到心虛。
如果有的選擇,是一點都不想來找大哥求助。
可是沒辦法,和郭金斗已經被趕出郭家,如果不盡快找個落腳之,他們母子都會被活活凍死死的。
秦鎮山看著面前的妹妹,記憶中一直都是個明厲害的人,可如今卻滿的狼狽落魄,看起來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他心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秦香芹還在苦苦哀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和金斗,不然我們就沒活路了。”
秦鎮山:“我可以收留你們。”
秦香芹的臉上立即出笑容,隨後就聽到他接著往下說。
“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答應你!”
“你得改嫁。”
秦香芹的笑容僵在臉上,像是沒聽清楚似的,連忙又追問:“你說什麼?”
“家裡不能養閒人,反正你年紀不大,再嫁也不是難事,回頭我會幫你找個合適的婆家,你這段時間就老實地待在家裡,安心等待嫁人。”
秦香芹睜大眼睛,萬分吃驚。
萬萬沒想到大哥居然會讓改嫁?!
秦鎮山從容說道:“你能答應改嫁的話,就跟我回去,不能答應的話,那你就去自尋生路吧。”
一介流,能尋到什麼生路?!
秦香芹很快就作出決定:“好,我答應改嫁!”
不就是再嫁嘛,無非就是換個男人,只要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就行了。
秦鎮山看向邊的郭金斗:“至於他……”
秦香芹立刻抓兒子的手:“他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外甥,你應該不忍心把他扔在外面挨凍吧?”
秦鎮山想說自己能忍心的。
他最終只能嘆道:“先把他帶回去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秦香芹欣喜若狂,趕把兒子拉到邊,催促道:“快向大舅道謝!”
郭金斗木然道:“謝謝。”
看著他這副呆愣愣的傻樣兒,秦鎮山又嘆了口氣,好端端一個孩子,就變這副樣子,將來下半輩子怕是廢了,都是報應啊!
他知道秦鎮越和秦家五兄弟這會兒肯定很死了秦香芹母子,要是把他們母子帶進秦家小院,這不是故意在膈應人嘛。
秦鎮山只得對秦香芹母子代道:“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我進去跟四弟說一聲,就帶你們回去。”
“好,我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秦鎮山和秦印進屋想秦鎮越等人辭別。
唐連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籃子,塞進秦印手裡:“這裡面裝著些我自己薰的臘,還有些豬丸子和醃菜,你拿回去給你娘。”
自從上次吃了唐做的豬丸子,秦印就一直念念不忘。
此時得知籃子裡面有豬丸子,他甚至都顧不得客套,就立刻收下籃子,臉上笑得越發燦爛:“多謝堂嫂!”
秦鎮山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後背:“一點都不知道客氣!”
唐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再說了,我們是晚輩,拿點東西孝敬您和嬸嬸,都是應該的,咱們有來有往,關係才更親嘛!”
一番話將秦鎮山哄得通舒暢:“就你甜。”
秦鎮越等人知道秦香芹在外面,爲免被那對母子給噁心到,他們只把秦鎮山父子送出屋門,就停下腳步,目送他們走出院門。
秦印駕著牛車,載著秦鎮山、秦香芹和郭金斗往家去。
等他們一走,秦家院門就被重新關上。
秦烈追著秦穆問:“船工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秦穆看了他一眼:“先去問問爹的意見再說。”
聽大哥這麼說,就意味著這事有戲,秦烈心裡一喜,立刻就顛顛兒地跟著大哥進屋去了。
兄弟兩人先把這事兒跟父親說了一遍。
秦鎮越不同意:“咱家現在的日子還可以,不缺那幾兩銀子,你沒必要去以犯險。”
“這不只是錢的問題,”秦烈早已經想好說辭,從容應對,“我在跟船的時候,還能順帶從南方運些新鮮貨回來賣,從中賺取差價,這裡面的利潤可比咱們做小本生意要高多了。”
“可是船上太危險了,那麼長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意外。”
“富貴險中求,您要對我有信心,我的力氣大,水又好,普通人奈何不了我。”
話雖這麼說,秦鎮越仍舊不想放他去冒險。
秦烈仍不放棄:“爹,您之前還說我已經長大了,不能再意氣用事了嗎?我現在就想得很清楚,我要出去闖一闖,多賺些錢給您和媳婦兒過好日子。我不想窩在這個小地方,一被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哪怕媳婦兒被人欺負了,我都沒辦法抗爭!”
這番話說得秦鎮越心頭一震。
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想的,只要他努力拼搏,就一定能讓家中老小過上好日子。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他的妻子就在家中被人給迫害了,害的人竟然還是他娘。
那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事,就著帶著妻兒離開。
他到現在都還非常悔恨,倘若當初他能保護好楹娘,就不會被欺負,最後也不會早早地病故。
這件事了他心中永遠的夢魘。
而如今,他難道要讓兒子也生出生出同樣的夢魘嗎?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他艱難而又晦地開口道:“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反正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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