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拎起茶壺,滾燙的熱水被他注茶盅之中,茶葉的香味隨之瀰漫開來。
隔著白的熱氣,他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說道:“王爺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是不得不答應您了。”
潁川王臉上的笑意加深:“秦史果然是聰明人。”
秦容將澄澈的茶水倒杯中,輕輕推到潁川王面前,同時說道:“但在放人之前,我必須要親眼見到公主,確定安然無恙。”
“這……”
秦容的手指細細挲茶杯:“其實,我不在乎張霄賢的死活,也不在意這天下的歸屬,我只在意公主的安危,沒有親眼看到,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您的任何要求。”
潁川王見他態度堅決,沉片刻後,終於還是做出了讓步:“好吧,今晚本王就能帶你進宮去看看公主,但只能是你一個人,不準帶其他任何人。”
“那我們今晚在宮門口會面。”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潁川王站起:“本王還有事要忙,告辭。”
秦容平靜地看著他:“這是今年的新茶,王爺不喝一口再走嗎?”
“不了,本王不喝茶。”
說完這話,潁川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傍晚。
秦容乘坐馬車,來到宮門口,約莫等了半刻鐘,潁川王坐著馬車來了。
兩人在宮門口打了個照面。
潁川王隨意地跟秦容寒暄了兩句,然後便帶著他進皇宮,守在宮門口的侍衛們顯然是早已得到吩咐,見到來人是潁川王,二話不說就給他們放行了。
當他們兩人來到東宮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
秦容從太監手裡接過燈籠,邁步走進東宮,潁川王不直接出於什麼心理,也跟了進去。
此時的唐剛吃完晚膳,正打算洗洗睡了,還沒來得及換服,就看到秦容來了,不由得萬份驚喜。
飛快地奔過去抱住他:“三郎,你怎麼來了?”
秦容順勢環抱住,溫聲說道:“我擔心你的安危,求潁川王帶我進宮來看看你。”
潁川王?唐從他的懷裡擡起頭,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外的男人。
很快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個男人的影,下意識地喃喃道:“皇叔公?”
潁川王微微一笑:“阿蓁,好久不見。”
秦容對他說道:“我想跟公主單獨待一會兒。”
“你們慢慢聊,我去其他地方轉轉。”潁川王識趣地走了。
唐關上房門,拉著秦容在屋裡坐下,裡嘀咕道:“三郎,你不應該進宮來的,萬一太后和潁川王忽然心來把你也關在宮裡就完了。”
“那樣我就能一直陪著你了。”
唐心裡甜滋滋的,裡卻道:“可我不想要這種猶如坐牢般的陪伴。”
秦容幫把碎髮捋到耳後,目溫似水:“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出來了。”
唐很好奇:“你有什麼辦法?”
秦容朝勾了勾手指。
唐靠近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兩人捱得很近,幾乎都能到彼此的呼吸想氣息。
秦容低頭在上親了一下。
以爲自己被忽悠了,正要生氣,就被他按住脖頸。
他著的耳畔低聲說道:“明晚子時,會有人來救你,到時候你什麼都不要問,只要跟著他們走就行了。”
唐忍不住問道:“是什麼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唐撇:“神兮兮的,不知道你的葫蘆裡面在賣什麼藥。”
……
沒過多久,潁川王就回來了,他提醒秦容該回去了。
秦容了下唐的臉頰:“好好照顧自己。”
唐依依不捨地送他出門。
潁川王邊走邊說:“你跟公主之間的真是讓人羨慕。”
秦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王爺跟太后娘娘之間的母子親也很讓人羨慕。”
“難道你沒有母親?”
“我的母親很久以前就病逝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出人頭地了,而卻只能長眠於地下,無法你帶來的榮華富貴。倘若本王有那個資格,一定會追封你的母親爲誥命夫人,讓在死後也能到厚的供奉。”
潁川王這話裡面出了兩個信息。
一是他想搶奪皇位,二是他想拉攏秦容。
秦容像是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娘不喜歡太過招搖,比起被人追封一大堆沒用的諡號,更喜歡安安靜靜地長眠於地下。”
潁川王了個釘子,臉上的笑容隨之變淡了些。
等他們走到宮門口,便分道揚鑣,各自回家去。
潁川王坐在馬車裡面,低聲對跟在馬車旁邊的侍衛說道:“你們去盯著秦容,不管他見了誰,都要告訴本王。”
“是!”
當秦容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他走進屋裡,沒有睡覺,而是換上一下人的布裳,他將自己常穿的服遞給葉青:“你把這些服穿上,等下就坐在牀邊,裝作看書的樣子,看到後半夜就上牀睡覺。”
葉青接過服,疑地問道:“老爺這是要做什麼?”
“外面可能有人在監視我,你扮我的樣子混淆視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門去辦。”
“哦。”
葉青迅速換上服,坐在窗邊,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
燈將他的影投映在窗戶上。
不遠的圍牆上趴著個黑人,他一直盯著窗戶上的人影,不錯過人影的任何作。
此時秦容已經悄無聲息地從後門離開。
他騎著馬直奔定國公府。
原本已經睡了的定國公被人醒,得知秦容忽然找上門來,想必是有急事。他立刻穿上服鞋,跟夫人打了聲招呼,便匆匆地趕去書房。
管家特意跑了兩杯濃茶給秦容和定國公。
定國公把濃茶灌進肚子裡,睡意頓時就全沒了。
他放下杯子,問:“你大半夜的來找我,是有什麼要事?”
秦容:“我的確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請國公爺幫忙。”
“什麼事?”
“事是這樣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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