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信息容的那瞬間,時音驀地從沙發上起,連忙跑到茶館外。遠停車區那輛黑的賓利真的不見了,傅聿川已經走了。
今天是26號。
距離下個月初只剩5天。
這期間傅聿川要是離開京城出差,若是他出國辦事,那就真完了。時音低下頭,連忙去按林特助的電話,剛接通,馬不停蹄地問:“林助,你現在在哪?跟他在一起嗎?”
“時小姐,我在公司,沒與先生一起。”
“他最近會去出差嗎?”
“您怎麼知道?”林特助停了一下,又說:“先生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是讓我安排明早前往蘇黎世的飛機,他要去瑞士出差呢,大概要一周左右回來。”
“明早?”
“是的時小姐。”
時音急了,嗓音都急切不:“林助,你知道他現在要去哪嗎?”
“這個——”
“林助,我哥哥的況你是知道的。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他見我,怎麼才能讓他捐骨髓救哥哥。”
林特助沉默了一會兒。
他最后還是說了:“時小姐,先生去哪我也不清楚。他去哪您應該比我知道的,以前您和先生去過哪,您都可以去一遍,說不定他就在那。”
“關于捐骨髓救時總這件事,曾經先生可以救時老爺子,這次自然也可以救時總。您不妨與先生敞開心扉好好地通,先生格孤僻,您多包容他吧。”
“謝謝!”
結束通話。
時音站在晚風中許久沒走。
傅聿川格如何,包不包容都不是時音該管的事了,那是他這一任友宋青春要理會的事。
要做的,是找到他,并說服他捐骨髓細胞。
時音仔細回想林特助說的話。
跑到街邊,手攔了一輛的士車,鉆進后車座:“師傅,麻煩去IFS旺角的烘焙坊。”
烘焙坊沒有見到傅聿川的人。
時音再次離開,又攔了輛車:“去香洲大橋。”
周末的橋下散步的人很多,沿途還有不唱歌的。時音沿著江邊步道從頭走到尾,走了三公里,并未在熙攘的人群里見到傅聿川。
又一次離開,跑到街邊,攔了車:“去世界之窗。”
就這樣,時音滿京城地跑,從京北跑到京南,又從京西跑到京東,將與傅聿川在一起四百多個日夜里去過的地方統統跑了一遍。
凌晨了。
已經到了第二天,手機日期顯示27號了。
時音狼狽地行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從旁路過的只有零星幾輛車子。拿出手機,試圖第十次給傅聿川打電話,前九次都是未接。
按了他的名字。
電話撥了過去。
彼時,賓利車廂里。
視線中的時音撥出電話,傅聿川手里的手機便響起了鈴聲。坐在駕駛位的林特助與副駕的宋青春不約而同往后看了一眼,掃到了那屏幕上偌大的“音音”二字。
時音今晚跑了多久,他們就跟了多久。
一直跟在后方。
宋青春從一開始的費解,到此刻已然麻木。地從車后視鏡里瞥了眼坐在后方車座上的男人,只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真的不太明白。
傅聿川似乎格外喜歡被時音這樣追著尋找,時音越是急著找他,越是想盡辦法通過各種渠道來找他,他就越高興?
這是什麼特殊癖好?
宋青春只覺得時音遭老罪了,從傍晚跑到現在,都凌晨一點了還游在街上。車廂里的手機鈴聲停了,傅聿川最終還是沒接時音打來的這第十通電話。
林特助收到示意,撥了時音的電話。
按了車子中控的接通鍵,時音微的嗓音傳至車廂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快哭了:“林助,我找不到他,我能找的每個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找不到他。”
林特助瞥了眼后方的傅聿川,而后才回:“時小姐,先生回梨園了,您打個車也回梨園吧。”
“好的,謝謝你!”
時音先掛了。
過車窗,能看見站在遠街邊的人攔了一輛的士,作利索地進了車子。待的士車開,林特助也便驅車子跟了上去。-
半小時后。
賓利與的士車先后駛梨園林蔭道。
車子剛停穩,時音馬不停蹄地打開車門,小跑著往那輛悉的賓利方向跑去。見林特助下來開后車座的門,過門,見男人筆直的西裝,時音懸了一晚上的心才松了下來。
時音走上前,正打算與他說話,剛開口,話音還未從邊溢出來,就只看見男人肩而過的影。
他沒看。
眼神都沒往上落,徑直從旁走過。
時音已然麻木,沒有了酸楚與痛。面無表地轉過,小跑著跟上前方男人的步伐,他不等的時候是跟不上他的。
時音都快忘了他遷就步伐的畫面了。
仿佛過去了很久,久到從記憶深去尋找,也找不到那些片段。-
時音一路跟著他進了別墅,上了二樓書房。
屋靜謐。
站在原地。
注視著他了西裝外套,看著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你哥的事我聽說了。”
“那——”
“骨髓我不會捐。”
“為什麼?”時音下意識走上前,目盯著面前的男人。語氣誠懇,小聲細念:“我問過醫生,取骨髓細胞只需要50毫升,對人的傷害不大的。”
“救他回來,供他在醫院療養,如今還要捐骨髓細胞。日后他再遇險,需要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你是不是也要來求一次?”
時音語塞。
聽見的沉默,傅聿川就得到了答案。若是真有這麼一天,時音選的肯定是時長天,而非他傅聿川。
男人黑眸頓時便沉了。
再開口,傅聿川嗓音冰冷:“出去!”
時音斷然不會出去,明天他就要去瑞士出差,只有今晚這一次機會。忤逆了他,徑直走上前,繞過辦公桌走到他旁。
站定。
本能手想去拉他角,剛出去,蔥白的手指又蜷了起來,很有自知之明地了回來。時音懇切道:“你可以說你的條件,只要我有,只要你愿意捐骨髓細胞救我哥,無論你提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傅聿川手上的作停了。
他抬頭,這是近期二十多天以來,他第一次正眼瞧。傅聿川沉冷的目定格在時音面上半晌,薄微啟:“生個孩子。”
時音臉唰地一下更白了:“什麼?”
傅聿川站起,他手握住的胳膊,低頭對上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重復道:“時音,給我生個孩子,我救時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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