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青嫵去域外的鬼選最終確定為南方鬼帝。

東方鬼帝和中央鬼帝不服都不行，剛剛他倆聯手都沒干過南方鬼帝，拳頭不夠，只能認栽。

妙法目睹了三位鬼帝大打出手的全過程，再度目瞪口呆。

“司……真是武德充沛啊……”

筆小圓傲的抬頭：“那是哦！”

他們司下面，就沒有花架子鬼！個頂個的能打能干活！

南方鬼帝帶著勝利者的氣勢去安排自己離開的‘后事兒’了，另外兩個老鬼垂頭喪氣也走了，就剩青嫵和北方鬼帝父倆。

糜蘇也退到了殿外，大門閉，隔絕了妙法繼續聽墻角的可能。

對上紅城靈冰冷的眼神，齜牙笑了起來：“你就是酆都城靈前輩哇？久仰久仰！”

糜蘇點頭，挪開視線，不再理人。

妙法覺得對方不大好相，與筆小圓在一起，小聲道：“你們家這位酆都城靈好高冷哦。”

筆小圓：“糜蘇大人只聽梵幽府君和阿嫵壞鬼的話，就算對著北帝爺他也不假辭的。”

“也是，地府出，酆都現，他的年紀怕是只比梵幽府君小一點，沒準比北方鬼帝還大呢。是個大大大大前輩，不搭理小輩也是正常的。”

筆小圓一愣，猛的一拍腦袋：“啊呀，城靈大人一直是這副年樣子，我都忘記他歲數也是個超級糟老頭了！”

酆都城氣溫驟降，筆小圓打了個哆嗦，扭頭就對上糜蘇投來的視線。

死氣沉沉的，筆小圓了脖子，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妙法忽然問道：“城靈大大大前輩，你一直都待在司的嘛？沒去過別的地方？不會膩的嗎？”

糜蘇看一眼，沒答。

妙法也不意外，越發覺得城靈大人真高冷啊。

不知過去多久，才聽到年的聲音：“酆都因地府而生，地府在何，酆都便在何。”

妙法沒想到他會回答，看著年城靈的側影，不知為何，莫名覺到了一寂寥。

殿。

青嫵信步走下王階，小眼神一直瞄著北方鬼帝，咻的一聲，出其不意趁其不備，閃到對方邊，直接挽住胳膊：“北爹爹呀~”

北方鬼帝沒跑，冷笑道：“什麼爹，你爹不是那個太一嗎？”

青嫵眨眼瞅他，強著角的笑意：“好酸啊，是誰吃醋了啊？”

北方鬼帝作勢要鞋子。

青嫵也不跑，腦袋往他口撞，“打吧，你打死我吧，一打一個準，打完你又要心疼了。”

北方鬼帝惡狠狠盯著，想把這坨狗皮膏藥攮開，手舉了又舉，最終還是放下了。

青嫵瞄一眼，嘿嘿一笑，“舍不得了哇？”

北方鬼帝冷嘲道：“我怕手沒能打疼你，反被你那銅墻鐵壁的臉皮傷了手。”

青嫵嘿嘿笑的，半點不進耳朵。

嬉皮笑臉完后，青嫵把腦袋靠他肩膀上，慢悠悠道：“我也不和北爹爹你扯那些虛頭腦的了，此去域外，一方面是想趁這個機會，一舉搞死天帝。”

青帝一族若能擺劫難，趁勢而起，那天帝妥妥要換人。

“另一方面，的確是有我的私心。”

“我的確想見一見那位太一神君，畢竟也是我在人間了十二年的父親。”

北方鬼帝沒說話，眼底卻閃過了一抹黯然。

下一刻，旁人忽然蹦起來，跑到他后，掛在他脖子上。

北方鬼帝倒不至于被的突然襲擊勒斷氣，下盤一直穩穩地。

他聽到了的碎碎念。

“十二年的父親珍貴，可再珍貴也比不得陪伴我長大，養育我數千年的親人啊……”

“北爹爹，你是不同的。”

北方鬼帝目狠狠了一下，他不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依舊冷：“在人間待久了，哄鬼的人話你倒是學了不。”

青嫵忍不住笑了聲，又摟了些他的脖子，“是啊，專門學來哄我北爹爹的。”

“北爹爹開心不？我還學了不呢，可以變著法兒夸你一百年不問題~”

北方鬼帝角抿住，看似用力，實則力度連蚊子都打不死，在胳膊上一拍：“下去，多大的鬼了，還想爬我脖子上不。”

“啊？不讓騎脖子了啊？我這次可不知道要走多久誒，你寵寵我唄，好久沒騎大馬了~”

北方鬼帝睨。

好久？

他怎麼記得梵幽死那會兒，他才讓騎過。

想起梵幽，北方鬼帝眼中也閃過一抹黯然，緒稍縱即逝，用力挼了一把青嫵的腦袋。

“域外兇險萬分，你別老莽著來。”

“想搞天帝，有的是法子。大不了咱們殺上三十六重天，強行把他打死。”

“好！”青嫵笑應著：“有北爹爹給我撐著，我退路永遠都在，放心~我哪有那麼好殺。”

“對了，我此去域外，還要帶走一個‘人’。”

北方鬼帝：“你想帶誰就帶誰，與我說什麼？”

青嫵默了一下，笑了笑：“那我就不說了哦，你之后也別問我。”

北方鬼帝敏銳的覺到了奇怪，正要追問，青嫵咻咻就跑出了殿外。

糜蘇守在外間，見青嫵推門出來，下一刻，青嫵朝他出手：

“小蘇蘇，走了，帶你出趟遠門。”

糜蘇愣住。

北方鬼帝也是一怔，“你要帶糜蘇同去？”

“是啊。”青嫵朝他眨了眨眼。

北方鬼帝心里一咯噔，帶走糜蘇，等若帶走酆都。

他直覺青嫵此去域外還有別的目的。

這個死丫頭，剛剛本沒給他說實話！

“北爹爹，剛剛說好不再問的哦。”

北方鬼帝沉著臉，剛要開口，對上的笑眼，瞬間明白了。

他抿著，半晌后，吐出幾個字：“安全回來。”

“好。”青嫵滿口應下。

須臾后，青嫵帶‘人’離開了，酆都城在地府消失。

中央鬼帝和東方鬼帝又急吼吼的趕來，神凝重：“酆都城呢？糜蘇呢？”

“剎剎陛下把他帶走了？去域外，帶上糜蘇酆都做什麼？！”

北方鬼帝：“域外混，危機重重，糜蘇化為酆都，可擋邪魔擾。”

東方鬼帝：“這鬼話你騙誰呢？以剎剎陛下的實力，想打盹兒有的是法子，就算沒有糜蘇……”

他聲音戛然而止，中央鬼帝也沉默了，顯然兩鬼猜到了什麼。

域外古戰場，乃大荒跡。

而沮玉門之后，巫族真正的族地就在大荒跡中，古戰場的某。

梵幽曾為府君，氣息與酆都相融相聯，若是他真的尚有氣息留存，糜蘇一定能應到……

……

從未忘記過梵幽。

哪怕上也說梵幽死了，心里想著的，還是找回他，哪怕只剩一縷氣息，一縷殘魂。

北方鬼帝不久前的沉默，是因為他看懂了青嫵未出口的話。

的眼睛里說著……

——北爹爹，我想帶阿父回家。

的老東西，的梵幽阿父，哪怕死了，哪怕只余寸縷灰，也該歸故里，返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