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安完兩個間活爹后，就回人間了。

鎮國侯府不知何時翻修過了，瞧著煥然一新，直接出現在正院，抬眼就見自家大哥在月亮門那邊探頭探腦的背影。

悄無聲息飄過去：“瞄啥呢？”

云錚倒沒被嚇著，反手先把摁回去：“阿爹出來了。”

青嫵掙扎著出腦袋，快速瞄一眼，回頭，差點笑出聲，自家阿爹頂著兩個熊貓眼就出來了，阿娘下手是真不留啊。

不過這頓揍挨的夠久的。

云錚忽然扭頭就走，青嫵一把薅住他，兄妹倆拉扯間，咳嗽聲響起。

兄妹倆瞬間立定，站姿乖巧。

“阿爹。”

青嫵又瞄了一眼，見自家老男爹的臉上又恢復了白凈無痕，淤青熊貓眼然無存。

青嫵悄悄對云錚眉弄眼：咱爹還要面子的！

太一哪能不知這兩個‘孽障’在外面看，等著瞧他笑話。

原本被好大兒瞧見沒什麼，但在好大面前，太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誰讓有太多厚無恥的老東西要與他搶兒！不得不防！

“回來了就去看看你阿娘吧。”太一一臉威嚴老父親的樣子。

青嫵“噢”了聲，走出兩步后，又撤回來，眉弄眼問：“阿爹，要我替你說點好話不？省得你……”指了指眼睛，眨眼。

太一：“……”這皮丫頭，不知道爹艱不拆的道理？

青嫵皮了一下就跑，再皮下去真要挨揍了。

太一爹雖不像北爹爹那麼暴力，但真揍起人來，更疼！

青嫵想到自己短暫當人那十幾年里，崽期那頭幾年真是沒被太一爹屁蛋子！

那滋味兒，嘖，不提也罷！

皮兒跑了，太一瞧著自家好大兒擺出的那副老實人模樣，問道：“你笑什麼？為父很好笑嗎？”

云錚：“我何時笑了？”

“你在心里笑了。”

云錚：“…！！！”爹你別太離譜，妹妹臉上的笑你看不到，我心里的笑你就能聽到是吧？

太一住兒子的肩膀，和善道：“你在域外也了不傷，走，為父為你療傷。”

“不、不用了吧……”

云錚覺得，療傷是假，趁機揍他才是真。

……

“阿娘。”

青嫵到了穆傲雪跟前，立刻就了乖巧兒。

穆傲雪拉起的手，看著白骨森森的手掌，長長嘆了口氣。

“阿娘，我找回我阿父了，我很開心。”

穆傲雪嗯了聲，將關切與心疼回心里，沒說那些掃興的話。

“我與你阿爹商量了一下替梵幽世兄養魂的事，你阿爹那邊會想法子，你此番在域外歷經艱辛，回來后就好好休息些日子。”

青嫵點頭應下，也不想一回來又繼續打打殺殺的，累得慌，高低也得睡兩天安生覺再說。

“阿娘，阿爹這次可是幫我和哥哥大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他一般計較了唄。”

青嫵還是替自己的老父親吹了吹耳旁風。

穆傲雪笑看了一眼：“你阿爹讓你來進的讒言？”

“怎就是讒言了，我這是大實話！”

穆傲雪松開的手，倒了一杯甜酒釀喂給，青嫵懶狗似的，也沒用手接，就著穆傲雪的手一口口的啜。

穆傲雪道：“我出手打他倒不全是因為他沒保護好你們，而是你阿爹有事瞞我。”

青嫵驚訝：“他還敢背著你有小？”

穆傲雪：“嗯，所以乖要不要給為娘的解解，你們在域外到底遇見了什麼，讓你阿爹與我裝傻充愣？”

青嫵笑容古怪起來，猜到自家太一爹在瞞什麼了。

“阿娘你認識燭九嗎？”

穆傲雪搖頭：“不認識。”

“啊？要不你再回憶回憶？他可對你念念不忘呢，嗷對了，他管你霜霜。”

聽到‘霜霜’這個稱呼，穆傲雪愣了下，想到了什麼，口而出：“竟是它？”

青嫵眼睛亮了，“阿娘果然認識啊！”

穆傲雪失笑，解釋了下：“我過去在域外斬魔時，曾認識一條小紅蛇。”

“你也知道域外那地方兇大多神智混沌，只知殺戮，但那條小紅蛇卻是個例外，加上它也曾多次出手幫過我，不過它出現的時間不定，只有在極夜極晝時我才會見到它……”

“它竟是燭九嗎……”穆傲雪喃喃道。

青嫵聽聞后，還真是毫不意外。

幽幽道：“它那會兒變小長蟲的樣子，是不是還管你要買命錢、過路費啥的？”

穆傲雪嗯了聲，忍俊不，道：“第一次見時，我在生死關頭，誤一紅霧彌漫之地，它找我討要過路費，我當時無長，上只剩一壺烈膽酒，就給它了。”

聽到‘烈膽酒’，青嫵臉上出嫌棄之。

神族釀的酒瓊漿玉，喝著和甜水兒似的，沒啥勁兒。

唯獨這烈膽酒，雖是酒，實則也是一味神藥，壯烈神膽，飲下后可強行提升神力，令神沸騰，一般是神將們在瀕死時才喝的。

炎婪是個酒蒙子，只有是酒，屎釀的他都敢去啜一。早年他整了一盅烈膽酒，青嫵好奇之下喝了口。

然后……呵呵。

當時就覺得神族奇妙的，他們明明可以直接給人吃屎，卻還釀了個酒。

穆傲雪一看青嫵的表，就知道兒這會兒罵臟的。

咳了聲，挽尊道：“其實烈膽酒的味道也還好，就和人族的臭豆腐一樣。”

在斬魔軍里混過的，誰沒喝過烈膽酒。

但青嫵的表真的罵太臟了。

青嫵：“一樣嗎？”

穆傲雪沖微笑：“不一樣嗎？”

青嫵了脖子，到了脈制，老老實實把眼里‘吃屎’兩字給下去。

穆傲雪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小紅蛇是燭九，此事的確讓我意外，不過，你阿爹為何支支吾吾不肯明說？”

“它不是幫了你們嗎？”

“嗯，是幫了大忙。”青嫵點頭，也沒提燭九對太一爹了殺心的事兒，覺得阿娘能懂，于是乎說出關鍵：

“燭九想給我和大哥當爹。”

穆傲雪：“……”

提起爹，青嫵又想起另一個‘神’。

笑容陡變揶揄：“說起來，想給我和大哥當后爹的，可不止燭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