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其實想打聽下青鸞神將有沒有向自家阿娘表白的。
不過,在脈制下,青嫵還是放棄了看熱鬧的打算,省得自己變熱鬧。
當了一會兒孝順兒后,青嫵從鎮國侯府里出來,抬眸就瞅見了兩只鬼。
“死鬼~”
“我最尊敬的剎剎陛下,奴家想死你了~”
夜游笑瞇瞇的,還是那副欠揍樣兒。
黃蜂還是一口一個奴家,搶在夜游前頭就要往青嫵邊。
青嫵咧一笑,抬起雙臂。
黃蜂立刻過來,往青嫵左邊一站,夜游也飄到右邊,彎了背脊。
青嫵一左一右,勾肩搭背:“走著~先去找地兒喝兩盅~”
人間三十年,變化委實大的很。
就說這京城的占地,也比過去大了一倍不止,最有意思的還是這街上的行人,有不人上都沾著靈氣,竟是修道者。
城南玄武街,不歸樓。
青嫵坐在五樓雅間,瞅著下方來往行人,喝著黃蜂送到邊的酒,一張,夜游又塞過來一顆葡萄。
青嫵把皮一吐,瞪他:“都不知道剝皮的嘛,還需要本座提點你?”
夜游白一眼,“差不多得了,就離開屁短點日子,你整得和走了上萬年才回來似的。”
黃蜂趁機進讒言:“陛下啊,夜游他就是飄了,論起伺候人,還是奴家在行,你離開的這段日子,奴家是度日如年啊~”
黃蜂是見針的想要爭寵,夜游眼里寒一閃,眼看兩鬼要打起來了,青嫵半點沒阻止的意思。
在域外打打殺殺這麼久,別說還想念手底下這些鬼斗烏眼的樣子。
只是兩鬼還沒打起來,樓下先有人打起來了。
打起來的是兩群人,一群穿黑,腰間掛著一個猙獰鬼面,另一群人著藍儒生袍。
那群黑鬼臉人個個瞧著兇神惡煞不好惹,按說該是他們占據優勢,結果局勢一面倒,那群藍儒生個個武德充沛,口中吐著圣人言,袖子一擼邦邦邦幾拳下去,揍得那群黑鬼面人滿地打滾。
青嫵看的嘖嘖稱奇,隨手抓了把瓜子:“這是兩群修士吧?”
“現在人間已經修士滿地走了嗎?是十洲三島那邊過來的?”
“不是。”夜游神微妙:“當初你和表弟改了人間氣運,有不凡塵百姓都生出靈,之后穆夫人廣開靈路,令更多凡塵百姓有了晉升之路。”
青嫵點頭,指著下方那群藍袍儒生:“他們修的是言靈之道?剛剛出口章借用了圣人言靈之力,這修行法門倒是別開生面。”
“至于那群黑鬼面人……”青嫵本還笑著的,逐漸笑不出來了,“那群人修的是鬼道?”
夜游咳了聲,“那群人是羅剎門徒,修六善鬼道。”
青嫵雙眼冒火:“修鬼道還被一群書生摁在地上錘?這群丟臉玩意兒誰收進來了?”
夜游眨了眨眼:“綠翹啊,可是你親封的碧羅剎。”
青嫵后牙槽,簡直沒眼看下面那群羅剎門徒。
抓起一把瓜子就朝下一丟。
瓜子本不重,天散花似的落下,卻準的砸在那些羅剎門徒的頭上,所有羅剎門徒都和腦袋上被敲了一悶兒似的,嗡嗡作響。
腦子發嗡的同時,一道聲音落耳中:
——羅剎鬼道,以殺止戈,兇猛無畏。
——畏畏,修個屁的羅剎鬼道,不如滾去挑糞!
‘挑糞’那兩個字似在耳朵里乍響。
一群羅剎門徒心頭陡生出無限勇氣,嘶吼著拔地而起,倒是把那群靠言靈制住他們的儒生嚇了一跳。
儒生們剛剛也看到了從不歸樓上丟來的瓜子,原本他們也沒在意,現在卻品出點蹊蹺。
這是有高人幫這群羅剎門徒呢?
儒生中為首的青年口吐言靈:“天地有正氣,浩然不可敵,鬼力散!”
浩然正氣聚集牢籠困向羅剎門徒,可這一次,他們聚起的浩然正氣卻制不住羅剎門徒們上的鬼氣。
眼看攻守異位,儒生們要挨打了,為首青年拿一幅丹青,那丹青一拋,從中走出一個高兩米,手持斧鉞的戰將。
戰將兇威凜凜,一雙猩紅眼瞳飽含戾氣,羅剎門徒們剛聚起的鬼氣,被它輕松一斧劈散。
這群儒生和羅剎門徒打斗時,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不。
換三十年前,百姓們瞧見這種況肯定遠遠避開,可現在修士世已尋常,似這種打斗屢見不鮮。
且朝廷管制極嚴,若是傷了普通人,這些修行者都要加倍到懲罰。
可那戰將被放出來后,周圍的百姓莫名就激興起來,有不甚至大喊了起來:
“殺!”
“打死他們!”
樓上,青嫵眸子微瞇,夜游和黃蜂也齊齊皺眉。
“那卷畫,拿上來給我瞧瞧。”青嫵開口。
黃蜂搶先起,“奴家這就取來。”
走到窗邊,抬手一招,原本大發神威的戰將瞬間被打回畫中,丹青卷起,飛到樓上。
場面局面頓改。
百姓們也似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冷靜了下來,有不人撓了撓頭,表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剛剛跟著瞎嚷嚷個啥,咋就一下子上頭了呢?
為羅剎門徒和儒生們的打斗自然中止了,齊齊向樓上。
青嫵看也沒看這群小屁孩們,審視著這幅丹青,上面的戰將威猛赫赫,帶兇威,可真正在意的卻是這丹青筆墨里藏著的一煞氣。
夜游只看了眼青嫵的神,直接起走到窗邊,朝下方儒生招了招手。
儒生們有些不安,能在不歸樓五樓吃酒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之瀾兄,怕是來者不善,剛剛就是那樓上人出手幫了這群羅剎門徒。”
旁邊的儒生小聲提醒,神張。
另一邊的羅剎門徒見狀,齊齊朝上拜禮,大方道:“多謝前輩提醒,可否讓晚輩們當面道謝。”
夜游沒吭聲,看向青嫵。
青嫵還盯著那卷畫,頷首。
夜游這才同意,讓這群人都上了樓。
俞之瀾領著儒生與羅剎門徒們一起上了樓,雙方涇渭分明,依舊互看不順眼,但隨著不斷朝上走后,他們呼吸都謹慎了起來。
玄武大街,不歸樓,這可不是個普通地方。
而今人間有兩位圣靈,青龍位圣靈梨軻乃是人皇陛下提點親封的,玄武位圣靈更是了不得,那是管鬼帝陛下姐姐的。
別看這條玄武大街上是各種吃喝玩樂的酒肆青樓樂館,可這些產業可都是玄武圣靈的。
其中又以這個不歸樓最為特別,那不歸樓五樓就沒見誰上去過!便是鬼帝陛下親封的碧羅剎和赤夜叉兩位大人來了,也只能在四樓。
一群青年人懷著忐忑的心登上了五樓,隨著里面一聲“進”,一群人規規矩矩的走進見禮。
半晌沒人應答,這群青年人也不敢抬頭。
直到一聲慵懶的聲響起:“都抬起頭吧,都敢當眾打群架了,這會兒畏畏的裝什麼鵪鶉?”
眾人這才抬頭,看清屋的三人后,不人愣住了。
那位笑瞇瞇的男子莫名給人一種悚然,仿佛多看其一眼就會倒大霉似的。
另一側的艷婦人雖笑的風萬種,可手里把玩的長針,莫名讓人頭皮發麻。
而最讓他們生畏的卻是坐在窗邊的那位,秾麗詭艷,一襲紅像是幽冥下盛開的彼岸花,那雙眼幽深難測,似能將他們的靈魂看穿。
黃蜂笑出了聲:“讓你們抬起頭,可沒讓你們盯著一直看,一群小孩兒們,膽子倒還大。”
這話讓他們回過神,一個個的趕低頭,幾乎所有人都頭腦空白,明明對面三人并沒出什麼氣息來,可他們都覺到了一種震懾。
青嫵懶得廢話:
“這卷畫,是從何而來?”
俞之瀾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行了個儒生禮,卻沒立刻作答:
“敢問前輩,這幅畫可是有何不妥?”
青嫵多看了這小子幾眼,剛剛這畫就是他拿出來的。
“小家伙,明知故問就沒意思了。”
俞之瀾心頭一驚,下一刻,他的竟不控制的張開了,一字一句道:
“此畫是家師所贈,畫中丹青戰將乃他所畫。”
回答完后,俞之瀾雙膝一,噗通跪在了地上,他額上汗珠滾滾,很想站起來,可完全不控制。
而青嫵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駭然失。
“你所謂的丹青戰將乃是以人人骨研作墨,以怨氣兇氣點為魂所。”
“修浩然正氣,卻手持這等兇煞之,小子,你修的道,路子還野的嘛。”
俞之瀾愕然抬頭,“怎麼可能!”
青嫵懶得廢話,示意夜游:“將人帶回去,這小子還有這畫,都有點意思。”
其他儒生見狀想要為其說話,但恐怖的威制的他們無法開口。
另一邊的羅剎門徒們,見到俞之瀾落難,還有點看好戲的意思,青嫵瞧見這群家伙的神,冷笑起來:
“一群慫狗,還有臉笑話別人?”
“司里的廁鬼都比你們膽子大,丟鬼現眼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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