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帶著生疏,很顯然是沒伺候過人。
江檀陡然開口,開始蛋裡挑骨頭,「你這枕頭怎麼放的?硌得慌。」
「怎麼硌得慌?」周應淮倒是一臉的認真,開始詢問起來,「是不是太低了,我給你放上面點?」
江檀說:「我不喜歡這個枕頭,不好看。」
「那你想要什麼的?」周應淮問。
江檀說不知道,反正不喜歡這個。
是在挑事兒,再說難聽點,是在沒事找事。
偏偏周應淮好耐心,接著詢問道:「那你覺得什麼好看,我給你多拿幾個,你慢慢選。」
江檀覺得沒意思,實在是沒意思。
嘆了口氣,將自己在被子裡,就出兩隻眼睛,「周應淮,你下午不是走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去集團理點事,」周應淮頓了頓,聲音放,「我不在你是不是也記掛我的?」
江檀當然想說沒有,可是『沒』字剛說出口,就被捂住了。
江檀聞到周應淮手上雪松和小葉紫檀的香氣,綿又深刻的竄進的鼻腔,勾起日日夜夜的回憶。
而周應淮表嚴肅,看著,不像是說笑,他淡淡說:「別說你沒有,否則我真的會親你。」
第80章 他對眾生都淡漠
而周應淮表嚴肅,看著,不像是說笑,他淡淡說:「別說你沒有,否則我真的會親你。」
江檀不想去應驗周應淮話語中的真假,像個乖巧的孩子,點點頭,一雙眼睛明亮清澈。
周應淮被看得心,這一刻,眼前的江檀,好像又恢復了曾經的模樣,那刺都不見了。
可也只是這一刻而已,他們都心知肚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
「周應淮。」江檀恢復了說話的能力,有些不滿的喊他的名字,說:「我一個人在這裡好的,你不用每天來陪我。」
「那你打算讓誰陪你?」周應淮淡淡的問。
江檀一愣,「我就不能一個人嗎?我自己一個人也能行。」
房間裡面很安靜,周應淮突然拿起腳邊的一個紙袋。
他說:「你自己一個人,誰給你買糖吃?」
江檀心中一跳,接過紙袋,看見裡面的冰糖葫蘆。
「我記得,你以前會讓我去買的。」周應淮說:「來的路上,我去買的。」
那高中離這裡十萬八千里,城南城北,兩個方向。
本就不順路。
「我已經不吃了。」江檀把紙袋子放在一旁,並不領,「人都是會變的,以前喜歡的東西,現在不見得還喜歡。」
周應淮聽的不悅,他眉眼低,看著江檀:「好,那你和我說說,你現在喜歡什麼?江檀,你喜歡什麼呢?你告訴我,我都去想辦法給你弄到。」
江檀看著周應淮,認真的不能更認真,「我喜歡自己去想辦法。」
周應淮終於有了一種無力,湧上心頭。
他嘆息,連面容都染上了疲憊。
「好,我不攔著你。」周應淮說:「江檀,那我自作多行不行?我就給你拿來,你不喜歡,扔掉就好了。」
江檀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周應淮。
皺著眉,眼中劃過迷:「周應淮,你為什麼要這個樣子呢?」
周應淮看著江檀一臉誠懇的模樣。
似乎有一口悶氣不上來,他一言不發,難掩心如麻。
周應淮覺得自己菸癮犯了。
他起,走向了一旁的臺。
臺的玻璃很乾淨,兩人之間,好像一點隔閡都沒有。
檯燈亮如白晝,江檀看著周應淮的背影,看著他指尖煙火明滅,看著他蒼白冷清的側臉,看著他姿態淡漠,高高在上。
他指尖的煙火染上白霧,清而薄,著冷。
江檀看見周應淮眉心的皺褶。
他看起來,並不舒心。
江檀想,是啊,是不開心的。
周應淮,那你究竟在強求什麼呢?
周應淮了兩煙,又在夜風中站了許久,直到上的味道散盡了,才重新折返回來。
他的表平靜,走到江檀邊,掖了掖的被子,問:「不?晚上想吃點什麼?」
江檀沉默片刻,淡淡的說:「隨便吃點就好。」
周應淮將被子掖好了,又往一旁的茶杯里添了溫水,他的姿態實在是太溫和,也太沒脾氣。
可是江檀記憶中的男人,永遠都是一雙漫不經心的眼睛,涼薄到底,誰都不放在眼裡。
有誰能住進那雙眼睛裡呢?
他對眾生都淡漠。
但是他現在只是看著自己,說每句話的時候,都看著自己。
「好,那我看著辦。」周應淮說完,收回目,轉往外走。
江檀閉上眼,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沒有說話。
寧城的盛夏漫長,早上七點不到的景,外面的天就已經大亮。
江檀掀開被子起,看著窗外的普照,想了想,給蘇月打了電話。
江檀說,月月,我想出院了。
蘇月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江檀這麼說,毫不留的給痛罵了一頓。
「江檀,我說你能不能懂點事?你看看你上的傷口,好全了嗎你就想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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