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導演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又問了一句，“你來殺？”

蘇若麵不改的說，“嗯，我來殺。”

導演，“……”

蘇若，“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哦，對了，等下回去的時候，你要安排幾個村民幫我們拿東西。既然平白分了一半給集，他們便也要承擔自己一半的責任。誰不去拿，那誰就彆吃我打的野。”

導演，“……”

你行！

至於觀眾：

哈哈哈哈哈哈哈，劉大，你也有今天！你占我家蘇俠的便宜，現在好了吧。

哦豁，有豬吃了！

拿了我家若姐的，是要還的！吃了我家若姐的，也是要吐出來的！

導演生無可，可話是他自己說的。隻能看著“村民們”疑似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一人拎著一隻野或者是兔子。

有了工作人員幫著分擔著拎野，蘇若和馮宇便隻需要將剩下的柴火擔回去就好了。

柴火這點重量對於大力氣的蘇若來講真算不得什麼，所以腳步走得飛快，下山如履平地一般。使得跟拍蘇若的攝影師隻得加快了腳步，就怕再像之前一樣，將人給跟丟了。

好在這一次，該乾的活都乾完了，野呢，也打到了。所以蘇若教程雖然快，但攝影師還算能追得上。

到了屋裡，閆麗和陳柯還有顧凱他們也剛揹著揹簍裝著豬草回來了。蘇若在知道這些後，便說，“那我去一趟供銷社。”

閆麗問道，“大米什麼的，我之前都換好了，還有什麼要換的嗎？”

蘇若麵淡然的說，“家裡缺把刀。”

“什麼刀？”

蘇若，“殺豬刀。”

恰好這個時候，慢了蘇若一步的導演回來了，聽到蘇若這麼說，雙腳不由得一，差點就給跪下去了。

他對著蘇若，苦著一張臉來了一句，“我的天，你還真要殺豬啊？”

蘇若奇怪的看著他，“我為什麼不殺？”

導演被噎得差點都說不出話來了，最後隻能漲紅著一張臉憋出來一句，“豬豬那麼可，你下得了手去殺嗎？”

蘇若，“我都吃了那麼多年的豬了。”

導演，“……”

他現在是徹底的拿蘇若冇辦法了，隻能看著蘇若去供銷社，用工分兌換了一把刀回來。

當然，這刀也不是正宗的那種殺豬刀。畢竟節目組在最開始，就本冇有想過，這裡邊還能有一個殺豬的環節。所以蘇若隻能在那些刀裡邊，換了一把比較趁手一點的尖刀。

刀換回來了，接下來就是要殺豬了。

豬圈其實就在五個人住的屋子的後邊，裡頭有關了四頭白白胖胖的大豬。這些豬都是節目組找附近的真正的村民們那裡租過來的。

所以，蘇若進去抓豬的時候，有一個工作人員就湊到導演跟前說，“導演啊，這豬還不是咱們的呢！”

已經被蘇若這一套舉打擊腦殼發疼，眼前發暈的導演，氣得直咆哮，“不是的話，不會花錢去買啊！一頭豬，我還是買得起的！”

“誒！我這就去！”被咆哮了的工作人員居然也不生氣，反而眉開眼笑的應了下來，然後撒開就往村裡跑。

那歡快模樣，更是將導演氣得，忍不住用手捂著口去了。

直播間裡的觀眾被工作人員的舉給逗得，笑得不行，眼淚花子都出來了。一邊拿著紙巾拭眼角的淚水，一邊還得快速的打著彈幕。

“豬豬：胡說，現在漲價啦！一斤都快五十了，我也是可貴可貴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再是漲價，劉大也還是買得起的，就是買了心口疼。”

“樓上的，你要知道啊！對於劉大而言，這哪裡是吃的豬啊，分明是在割他劉大的！”

畢竟這豬隻是租來的，所以蘇若這邊隻能先把豬挑好，等著節目組去將豬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村民找過來，談好價格之後，這邊方纔能下手。

這一耽擱，就從日落時分，耽擱到了晚上七八點鐘了。

這時候，鏡頭裡邊，一頭白白胖胖的大豬就被蘇若趕了出來。大家盯著那頭豬，紛紛在直播間裡問了起來。

“窩草，蘇俠真要殺豬了。好奇，打算怎麼殺這豬啊？”

“啊啊啊！我是既想看我家蘇俠殺豬，又有點害怕那樣的腥場麵。怎麼辦，怎麼辦啊？接下來，我到底是看呢，還是看呢，還是看呢？”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我可以告訴大家，殺豬時，豬發出的慘聲，真的很嚇人的。所以提醒還在看直播的各位，一會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這句留言一出來，更是激得大家整顆心都跟著越發的張了起來。

“不瞞大家，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耳機。免得一會聲音太慘烈，嚇到了旁邊的人。”

“所以，樓上的，是該看的還得看，該聽的，還得聽嘍？”

“窩草……我忽然發現大家，原來都是狠人啊！”

“哈哈哈哈……”

當然，有人能接這個，自然就有不能接的。

“天，真要直播殺豬嗎？那畫麵，是想想，我都覺得骨悚然了。”

“對啊，求不要啊！若若你一個，冇事唱唱歌跳跳舞就好了，殺豬這麼兇殘的事，真的不要去做啊！”

“靠，作為一個，我吃的是的。喜歡的，是的帥氣和麗。但是這麼腥的場麵，我真有點吃不消了。”

“這節目組怎麼回事啊？這麼暴力，這麼腥的場麵也要播放？難不現在的人為了熱度，什麼都敢播，什麼都敢做？”

“殺個豬而已，有些黑子和噴子未免也太上綱上線了吧？合著就你們一個個的纔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有本事一輩子彆去吃豬啊！”

“就是，冇準吃的時候，比誰都吃得都多，都歡樂呢！”……

直播間裡為著這個事，已經吵起來了。蘇若要在直播間裡邊殺豬的事，在有些人看來，就是冇辦法接。冇一會兒，這事又被刷上了熱搜。

恰好，這個時間點，正是《彩虹》即將開播第五期的時候。

一大批的人本來是要去觀看《彩虹》直播的，最後卻因為這件事而選擇留了下來。還有一波原本並不關注這個的，也被微博上麵的熱搜給引了過來。

弄得從一開播起，熱度就居高不下，收視率更是高度碾其他同時段的所有綜藝節目的《彩虹》。遭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鐵盧。

這一切，正在直播的蘇若是完全不知道。不過即便是知道了，其實也並不在乎的。與而言，這本來就是真的一麵，不願也不會為了外界的眼神，而去偽裝自己。真要那樣的話，堅定的本心，隻怕也早就守不住了。就更彆談什麼修仙追逐大道之類的話了。

此刻，被蘇若從豬圈裡趕了出來的大豬，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優哉遊哉的在院子裡打著轉。

“若若啊，你殺過豬嗎？”閆麗一臉為難的看著蘇若。

“冇有。”

“冇有你也敢下手？”

“殺頭豬而已，有什麼敢不敢的。”蘇若說著，拿著刀就要過去。

顧凱忙喊住了，“那個若若啊，這個豬也是可以吃的，不能浪費了！”說完，趕往廚房跑去。冇一會兒，手裡便多了一個打水用的大桶過來，“把這個墊在脖子下麵，讓流進去。”

蘇若接過顧凱遞過來的大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大豬。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走到那頭豬麵前，右手握拳頭，然後對著那頭豬的腦袋，一拳頭就砸了過去……

隻聽得“轟”的一聲響，大豬抖了一下，就給摔倒在地上，再也不曾彈過一下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以至於剎那間，現場安靜了。

直播前麵的所有觀眾，也安靜了。

這種安靜停擱了約莫好幾分鐘，才聽得導演用抖的聲音問了一句，“死，死了？”

是死了吧？

不會吧，就一拳頭啊，一頭豬就不了？

那誰之前說的，殺豬時的慘烈嚎呢？這忒麼的，人家豬豬在臨死前哼都冇能哼一聲！

果然，不虧是蘇俠啊！

窩草，就這力氣，誰忒麼的以後敢不長眼睛，去招惹我家蘇俠啊！

大佬就是大佬，跪了，跪了！

蘇若一拳頭就解決掉了豬，然後走到顧凱邊，將手裡的刀遞了過去。

“給，給我乾嘛？”看著被蘇若遞到麵前的刀，顧凱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冇放過豬，怕浪費了，所以你來。”蘇若說。

顧凱其實很想說，這豬，他也冇放過啊！他隻不過是以前在農村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人家殺過豬而已。而且，人家殺豬，都是幾個人合力將豬的四肢綁好，固定在兩條高長凳上麵。

兩條凳子中間還有一點距離，剛好那高度也夠放一個水桶。水桶被放在兩條凳子中間，豬脖子的正下方。那鮮從被割開的嚨裡，剛好可以流到下麵的水桶中。

蘇若耐心的聽顧凱把那場景比畫完，然後走回了屋裡，拿了兩條長凳子出來。當著眾人的麵，一手抓起一隻豬蹄，直接就將豬給提到了長凳上。

被放在兩條凳子上的大豬，四腳撐開，腦袋耷在兩邊凳子的邊緣。

“這樣行了嗎？”蘇若轉頭問顧凱。

顧凱，“行，行了。”

他說完這話後，便拿著刀開始準備給豬放。想著這真的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畢竟豬都已經在蘇若的一拳頭下麵一命嗚呼了，安靜的趴在那裡，任人宰割。

顧凱準備先將豬上的給颳了，然後再放。大約是第一次做這事，做的是真不順手。尤其是豬鬢那一塊，真的是又又紮手。冇刮幾下，顧凱就累得手腳發酸，氣籲籲了。

大約是颳得累了，人也冒汗了，顧凱便一隻手颳著，一隻手去解腦袋上的雷鋒帽。

帽子解了幾下才解開，被他隨意的丟在了一旁。然後拿手了臉上的汗珠，結果就糊了一臉的豬。這模樣，哪裡還有一點大螢幕上的偶像形象啊，活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漢子在蹩腳殺豬。

鏡頭一直在盯著他拍，所以觀眾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顧凱刮豬時的狼狽樣。

周圍看著的人也都忍俊不，至於直播間裡邊的觀眾，尤其是顧凱們，都快瘋了。

大哥，你是演員，是藝人。拜托，你能注意點形象嗎？

幻滅了，真的太幻滅了！我的男神啊！你咋就了殺豬匠啊！

這不應該啊，之前蘇若不是說了，來殺豬的嗎？合著一拳頭將豬給打死了，剩下的就讓我家顧凱來乾啊？

當然不是。

蘇若在見著顧凱颳了一圈，做完示範之後，便衝著顧凱出了手，“把刀給我，我來吧！”

“冇事，不就是給豬刮個嘛！”顧凱還在鏡頭麵前逞強。

閆麗看不過去了，對著他說，“剩下的若若來，你還是先去洗把臉吧！都一臉的豬了！”

“靠！”聽到一臉豬，顧凱將手裡的刀趕往蘇若那邊一塞，人就快速的跑進屋子裡了。

這邊蘇若接過刀後，手腕轉了一個漂亮的刀花，看得眾人眼前登時一亮。跟著隻見將刀刃對準某一豬，從上至下這麼一路刮下去，一整片被颳得乾乾淨淨的豬皮，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了。

冇幾分鐘的功夫，一頭溜溜，不帶一的大豬，就被收拾好了。

這時候，顧凱洗完臉回來了。

蘇若拿著刀對準了豬脖子下邊的管，問道，“割這裡？”

“是的吧？”顧凱不是很確定的來了一句。

剛說完，就見著蘇若一刀就紮了進去。一汩汩的鮮，頓時就順著口子，嘩啦啦的往下麵的水桶裡流了進去。

等到流得差不多了，蘇若將豬給翻了一個麵，然後轉著手上的刀，像切豆腐一樣的，直接就將豬給切幾大塊。

那乾脆利落的作，把大家都給看呆了。

觀眾更是都被這手法給折服了。

說好的慘呢？

說好的腥和殘忍呢？

他們什麼都冇看到！

他們看到的，隻有被一塊塊被分割好了的，還在冒著熱氣的，最最新鮮的農家土豬！

觀眾：不，這就是一檔食節目！他們不接任何的意見和反駁了！

至於導演……

早就已經被蘇若的連番打擊，刺激得整個人都開始神恍惚了起來。

他的節目啊！

他辛辛苦苦打造的極有教育意義的節目啊！

為什麼到最後，會偏題偏得那麼嚴重？

豬到此，終於殺完了。

接下來就是分豬，然後大開豬宴席。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的原因，導演居然默許了節目組這邊的工作人員繼續扮演著村民們，跟著蘇若五人組，一塊準備起了晚餐來。

紅燒土豬，糖醋排骨，黃豆燜豬蹄，旺……一碗又一碗的食，用農家大海碗裝著，擺上了桌。

蘇若和閆麗等五個人是一桌，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帶著導演在，又給分了三桌。在昏黃的油燈下麵，一群人吃得滿流油，不亦樂乎。

使得直播間裡邊的觀眾一邊看，一邊吞著口水罵，“劉大，深夜放毒，我要舉報你！”

“就是，劉大，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憶苦思甜”嗎？”

“我錯了，我就不該在這個時候看這個節目。原本準備要減的我，默默的拿出了手機，點了一桌子的吃食！我要完，真的要完了！”

“啊啊啊！我好想去吃啊！羨慕那些跟拍的工作人員，能吃到若若打的野，若若殺的豬！”

直播間裡邊的人數越來越多，至於前麵那些噴蘇若在鏡頭下麵殺豬，會不會太過腥太過殘忍的人也全都消失不見了。留下來的，全都是一群嗷嗷嗷直的吃貨們。

偏生，鏡頭裡，閆麗一邊吃還一邊點評著桌上的那道竹鼠，“若若啊，我真冇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去吃鼠！不過，是真好吃。”

“閆姐，雖然都是鼠，但是竹鼠和老鼠是不一樣的！”吃得都鼓起來了的陳柯說。

“你閉，我知道這是竹鼠！你也不用在我吃飯的時候，特意提那個東西！”閆麗“惡狠狠”的瞪了陳柯一眼。然後一臉糾結的舉著筷子，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碗裡夾菜了。

不過，在看到碗裡的黃豆炒竹鼠越來越，閆麗立馬就把腦子裡因為陳柯提醒的那點子異樣給拋在了腦後，飛快的了筷子進去。

觀眾看得口水直流，又開始紛紛譴責起導演來。

好不容易吃飽喝足了的導演，再次去刷直播間的那些彈幕時，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

本以為他會生氣的工作人員瞄著導演的神，居然發現……咦，有點不大對勁啊？導演為什麼都冇有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