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過這次沒再說什麽過河拆橋之類的話,而是往病床上示意了一眼:“你一個人能行?”
“沒問題的。”阮清側目,看了眼睡中的人,“估計要一直睡到天亮,醒了應該就沒事了。”
陳過點了點頭,沒再多言。他也覺得自己留下來,有那麽點兒尷尬和不方便。
不過從病房裏出來,他先去了趟護士站,讓醫院幫忙安排了個臨時護工。然後才離開。
那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阿姨,一看就是個幹麻利的人,而且很有眼。
阮清覺得沒必要,想把人退回去。
可對方卻說錢都已經付過了,還是走的勞務公司賬目。所以就算現在不需要,費用也不能退。還不如幹脆就把人留下,好歹多個人多份照應。
一時間,阮清心底湧起一複雜難言的緒。
陳過這個人啊……拋開別的不談,他要是真想討好誰,隻要稍稍用點心,大部分人怕是都招架不了兩個回合。
“那今晚辛苦你了。”阮清收起思緒,衝護工阿姨客氣一笑。
“不辛苦。”護工阿姨笑得也真誠燦爛,這種活兒在醫院裏屬於最輕巧的,但是錢卻不差。就是太短了,隻一晚上。
為了能顯得自己有用,搬了個塑料凳子放在床邊坐下。然後又指著沙發對阮清說:“姑娘,我看著換藥就行。你能睡就睡會兒,熬夜最傷皮了。”
“好。”阮清答應著,沒有拒絕。
倒是不怕傷皮,但明天上午主管例會上需要發言,所以今晚還是要養蓄銳。免得明天力不濟出錯。
沙發不是很寬敞,但足夠阮清窩在上麵。
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今天原本是要問曹的事,結果全忘到腦後了。
算了,等回頭再說吧。
反正現在欠著他二十多頓飯呢,也不是就不見麵了。
…………
陳過坐進車裏,點了煙。
接著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今晚聚會的某個狐朋狗友打來的電話。
他也不急著接。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然後才劃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那邊的人笑出聲:“真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正忙著。”
陳過又吸了口煙,慢吞吞地吐出出三個字:“剛忙完。”
“我去!”對方了聲口,是真的被驚到了,“這麽快?!這會兒工夫都不夠去賓館的吧。還是直接在會所了?那也不是你實力啊。我說兄弟,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行啊。”
陳過聽著這一大串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想歪了。
“滾!”他忍不住笑罵道:“你那腦袋裏,就他媽不能想點兒正經東西?”然後趕給自己正名,“我剛從醫院出來。正好遇見個人喝醉了,幫忙搭了把手。”
那邊的人曖昧地“嘖嘖”兩聲,卻也沒多說什麽。
“你還回來嗎?予懷也過來了,繼續幾圈?”
陳過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不算太晚。他習慣了晚睡,這個點兒回家也是睡不著獨守空房。
“行,我馬上回去。”說完便掛斷電話。扯過安全帶扣好,啟了車子。
可等他回去才發現不江予懷在,周小雅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
陳過生長在鄰省,那段年輕狂的初又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所以今晚這間包廂裏的人,除了江予懷之外,還真沒人知道他們之間有過那麽段過往。
正是酒過三巡的時候,屋子裏氣氛熱烈。打牌的,唱K的,聚一起吹牛順帶互通信息談生意的,幹什麽都有。
周小雅也在牌桌上。見陳過進門後差不多直接把當陌生人,連個招呼都沒打。便也瞭他一眼,沒主跟他說話。是沒想到陳過走了還會再回來。不過是見到江予懷,想著套套近乎,走個迂回路線。
這一局牌很快結束,以江予懷點炮收場。
胡牌那個隨手將贏的錢遞給陪在邊的伴,笑著一推牌,起給陳過讓了地方。然後摟著人離開了。
這位置在周小雅和江予懷之間。真是左手前友,右手好兄弟。
陳過倒是也沒刻意避諱什麽,長一坐在椅子上。隨手點了煙叼在間。
對麵也是個老煙槍,見狀煙癮犯了,也跟著點了。
周小雅被人二手煙兩麵夾擊,皺了皺眉。卻也沒起離開。
江予懷抬眸,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兩人間快速徘徊了一圈。然後說了陳過一句:“你最近這煙有點兒勤啊。”
“嗯。”陳過低應了聲,隨口敷衍,“公司事兒多,心煩。”
其實是因為睡不到阮清,火氣大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