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把年紀了,又不是小學生上兒園。
生意場上拉幫結派不是沒有。但大部分況下,還不至於說,你同我合作了,就不能再和那些跟我關係不好的人有往來。
他陳過又不是神經病。
但問題的關鍵是,黃凱前段在和他談合作時,算是明確的表現出想要投誠的意思。
單純生意往來,按合同來就好。
但找夥伴可不一樣。
黃凱有沒有資本讓他接納是一回事。但他前腳跑自己麵前投誠,後腳見了他對家又毫不避諱的表現出熱絡。說沒有想左右逢源的意思,誰會信?
這種事他要是半點都不發作,那以後怕是沒人會把他放在眼裏。
腳踩兩條船不付出代價。估計用不了多久,等著他的,就是某些人明目張膽的背叛。
但說到底,黃凱到底不是他這邊的人。沒過他庇護,也沒得過什麽好。他並不能把對方按照真正的背叛者對待。
敲打敲打,表個態度,殺一儆百就夠了。兩酒瓶子是黃凱自己砸的,傷不多嚴重。所以他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而選在明春樓,正是因為人多眼雜,消息傳的快。
他不會真把對方怎麽樣,不過這個人……他是不會結了。
“黃總。”陳過理了理襟,“你願意跟誰做生意,是你的自由。我又不是市場監督管理局,當然管不著。”
黃凱等了幾秒,沒等到下文,一顆心稍稍鬆了幾分。
對方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事到此為止了。不會額外出手打他。
但同樣的,從今以後兩人也已經沒了繼續合作的可能。更別說有再深一步的往。
陳過又將目看向黃太太:“行了,事了結了一件。咱們就說另一件……”
“我會帶去自首。”不等他把話說完,黃凱已經直接表態。
“什麽?”黃太太滿臉掛著淚,震驚在當場,“老公你說什麽?”
去自首的話,節就完全不一樣了。買兇未遂,就算阮清沒事,也逃不了刑事製裁。
黃凱看一眼,頭更暈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自己孩子的親媽多個案底。
他們現在是條件不錯,隻要不敗家足夠三輩子吃穿不愁。但有些事就是這樣,不必選擇是一回事,真能不選擇了就是另一種。
尤其他大兒子是個軍事迷,前幾天還說上了高中一定好好努力,將來要考軍校。
現在肯定不用指了。
第一次,黃凱心中的因為自己出軌而產生的愧疚被淡去。隻剩下對妻子的怨懟。
當年他創業的時候,也幫著他打過天下。怎麽當初那聰明勁兒一點都不剩,還越來越蠢呢?
他下心中那厭煩,看向阮清:“阮小姐,我人犯了法,我會帶去自首。除了法律上的判決的賠償外,我另外……”
“不用了。”阮清不太敢看他滿腦袋的樣子,視線便落在他麵前的碟子上,“黃總,你不用另外給我賠償。隻要你不私下幹預,讓法律給作出公正的製裁就可以。”
黃凱願意給額外的賠償,絕對是因為陳過。
這個男人從來不是的靠山,他們之間不過是迫於勢的一場易,早晚要結束的。
不至於犯賤放棄替自己張正義的機會,但人世故逃不掉,畢竟是土生土長的雲城人。
犯錯的人依法得到懲,對於來說已經算是出氣了。
現在隻想趕離開。今晚這場麵……是真長見識,也真有點被嚇到了。
好在陳過也沒打算久留。
“走吧。”他站起來時順手拿上的背包,沒再管另外兩個人,推開椅子抬腳便往外走。
阮清也沒看他們,趕起跟著他一起出門。
明春樓淩晨打烊。這會兒也才晚上九點多鍾,正是店裏的營業高峰。
或許是隔音太好,剛剛包廂裏又砸酒瓶又摔杯的鬧出這麽大靜,竟然完全沒有驚到任何人。
離開時還遇見兩波人。
陳過像是故意的,專門將阮清從後拉到旁邊。也不作引薦,隻拉著的手,和對方寒暄了好一陣。
等從裏麵出來,阮清下意識鬆了口氣。是真怕陳過在遇見什麽認識的人,一聊又是半天。
耽誤時間不說,主要對方總會似有若無地打量幾眼。搞得像是什麽稀有。
天停車場在馬路對麵。
陳過今天沒開他那輛型龐大的SUV,而是換了輛外觀中規中矩的黑商務車。
兩人一前一後坐進車裏。他啟車子打開了空調,卻沒急著調頭出去,而是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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