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四周已經沒有什麼學生了,但是趙五郎卻還是沒有想好,自己倒底要學什麼手藝,在今天進學校之前,他就沒想過自己會學手藝這事,從來沒想過的事,他又怎麼可能一時有決斷。
而且學那些手藝也不輕松,要麼費力氣,要麼費心神,總歸,那就是要吃苦頭才能學得會的東西。
就是先前陳永河對他所說的頗為輕松的木匠手藝,在他看來,其實也是一點都不輕松的,所以他為什麼要學手藝呢?
他自個都很是想不通。
“大家都進課室學習了,你一個人站在這兒干什麼呢?”
學校頭一天上課,江文華這個校長,自然是要各看看的,若有發現什麼問題,也可以及時糾正一下,他既然接下校長一職,自然也會負起責任來。
趙五郎抬頭看了一眼,也有些疑,先生們不是進課室授課去了嗎,怎麼這兒還有一位,莫不是跟他一樣想懶來的?
“你是學校的先生嗎?”他不答反問。
想了想,自己也有教授四書五經的課程,也算是學校的先生吧,他便點了點頭:“沒錯。”
一聽,這還真就是一位先生,頓時便有些心虛起來,這也不是教授他的先生,他也不知道自個怎麼就是沒法理直氣壯起來,大概是因為這是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自有一正氣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何不進課室聽先生授課?”江文華繼續問道。
上學頭一天,就讓他抓住一個懶的學生,這覺有些不太好,他以為愿意來學校的,都是勤上進的,即便多數人是奔著學手藝來的,但只要手藝學好了,往后也自有前程。
被問起第二遍,這就不能不回答了,趙五郎不由嘆氣一聲,道:“我是沒想好學什麼手藝,不知道該選那位先生的課,所以……”
他說著攤了攤手,出一臉的無奈模樣。
“哦,為什麼沒想好呢?”
江文華也有些好奇了,很多學生來報名時,就已經選擇好了,有的是奔著容易的手藝學,有的是為著往后能多賺錢,總之各有目的,選擇起來也不覺得困難。
見對方耐心聽自己說話,也沒有要生氣的樣子,趙五郎覺得對方人似乎還不錯,便也就與他說了起來。
“我是覺得學手藝太辛苦,太累人了,打鐵的沒點力氣都舉不起鐵錘,木匠每天都要刨木頭,同樣是汗流夾背的,這些手藝可沒有看起來那麼輕松,若是要學就理應要學好,但若是要學好,就必須得吃苦……”
他說著,便又嘆息一聲,攤開自己的手掌道:“你看我這手,就不是能吃苦的嘛,我不住那個苦,隨便選一門去學也是可以,但料想是學不好的。”
到時候被先生責罵,浪費先生的力,他自個都覺得不太合適,先前與陳永河說了幾句,大致也清楚,來學手藝的多是些貧寒人家,先生在他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多教教那些真正愿意學手藝的呢。
聽完他一番說辭,江文華也是好一陣無語,這小子說了半天,說來說去,也就是個不長進的,好逸惡勞之輩,雖是如此,卻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至心思還是擺得端正。
他心下略一思量,便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沒有錯,學手藝確實是比較累人,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道理他當然也懂啊,趙五郎聳了聳肩,但他就是那吃不得苦的人,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苦嘛!
“我是吃不了這苦,料想勉強去學,也學不好一門手藝。”他說著,眸飛快的看了一眼江文華,隨即道:“先生,我覺得我就不太適合這學校,不知能否放我歸家?”
他也想好了,既然這手藝他學不好,那就沒必要勉強自己,這學校也就可以不用待下去了,至于他阿爹那邊,大不了跟他說說,跟著學做生意罷,反正商賈之家,子承父業嘛,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混賬小子,居然想跑,江文華朝著他笑了笑,既然來了學校,那就是學校的學生,豈容他不想上學就不上的。
微點了下頭,開口道:“我看你這樣子,確實是從來沒有吃過苦頭的。”
趙五郎就忙不迭的點頭,道:“正是如此,沒有吃過苦,也吃不了苦。”
“學手藝也確實累人。”江文華又道了一聲,但話鋒隨即一轉,就道:“我們學校除了教授各種手藝外,還有四書五經的課,這門課正好是我做先生,如此,你就跟我去上課吧!”
“啊!”趙五郎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倒不是驚訝對方是一位先生,出現在學校的年人,大致應該都是先生了,他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教四書五經的先生,他這麼仔細一瞧,還真從對方上,看出一斯文氣來。
“啊什麼,你不想學嗎?”江文華出溫和笑意問道。
對方雖是笑著,但趙五郎總覺得,對方的笑容中著不善,以至于拒絕的話到邊,就又被他咽了回去。
耳邊便又聽到對方語聲溫和的說道:“學手藝確實累人,不用心學也學不到什麼,不過讀四書五經,就要輕松得多了,只需要好好背書,把每天的功課做好,也就可以了,都不會累著。”
趙五郎順著這話往下一想,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學手藝自是要費不力氣的,不親自上手去做,又哪里能學得會,但讀書就不一樣了,只需要每天背書、做功課,確實是比較輕松的。
“你自己想好了,若是學手藝,現在就先一門手藝去學,吃苦累是不了,但若是不愿意學手藝,那就跟我去讀書,既然進了學校,想要讓我放你歸家,那也是沒可能。”江文華笑看著他,等著他的選擇。
聞言,趙五郎嘆息一聲,道:“學手藝我學不了,那我跟你去讀書吧,只是先生,若是背書背不出來,你不會打手板吧?”
“打手板啊,用不著的。”江文華笑容加深,要罰學生,有的是法子,不止是打手板一項,把手給打疼了,回頭還有借口連字都不寫了,這不合適。
“不打手板就好,我也是被先生打怕了。”趙五郎略有些慶幸道,覺得這位先生,看著人就很和善,想必也是頗好說話的,跟著他讀書,料想比以前的那些先生都要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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