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衛景,江瑤安鎩羽而歸。
第二天一大早卻被告知要帶衛景去鏢局轉轉。
為了避免和衛景坐一輛馬車,江瑤安特意做男子打扮,騎馬出門。
衛景坐在馬車里看了江瑤安一眼,什麼也沒說。
上次走鏢被劫,人員損失慘重,鏢局暫時沒有接鏢,一來要理亡鏢師的喪事,二來也要籌備再招集一些人手,加強訓練,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
江瑤安一進鏢局就看到周云益。
他的傷還沒好,卻不肯躺著養傷,非要在旁邊盯著眾人練。
“周大哥傷得那樣重,又經歷了一路舟車勞頓,怎麼不在房間好好休息?”
江瑤安上前關切地問,周云益原本表嚴肅,一看到,眼神明顯了下來,溫聲說“東家不用擔心,我的傷恢復得很好,大夫也說多下來走一下是有利于恢復的。”
話音落下,周云益看到隨后進屋的衛景,和的眼神瞬染上寒意。
鏢局其他人也都看過來。
江瑤安連忙介紹“這位是衛家大爺,衛公子有意與鏢局談合作,今日只是來鏢局隨便轉轉,大家不必張。”
聽到衛景的份,眾人皆是一陣,眼底帶了期盼。
鏢局里的人雖然大都上過戰場,但上或多或都帶了些傷,立的時間又短,接單并不容易,若是能和衛家談合作,日后就不愁沒錢賺了。
周云益一怔,眸底寒意消融,染上暖意,正想上前介紹,衛景先一步開口“可有書房,我想看看花名冊。”
這話是沖著江瑤安說的,江瑤安立刻回答“有,跟我來。”
兩人步子很快,周云益只跟了一步,就因為牽口的傷疼得停下,臉也發白。
旁邊的人連忙上前扶住他,低聲八卦“這位衛公子不就是咱們東家之前的夫君嗎,聽說之前在云州也多虧了他幫忙,他該不會是專程來找東家求和的吧?”
江瑤安和衛景的婚事天下皆知,鏢局其他人也都長了脖子想聽八卦。
周云益等口那陣兒痛意緩過去了,涼涼開口“這是東家的私事,你們這麼想知道怎麼不直接去問東家?”
周云益做副將時在軍中極有威嚴,眾人頓覺頭皮發,連忙低下頭認真練。
書房里,江瑤安拿出名冊遞給衛景。
這名冊寫的非常詳細,不止有鏢局里所有人的姓名籍貫,還有家眷名錄和傷況,據傷的不同,安排的差事也不同。
名冊上的字跡清秀,明顯是江瑤安自己編撰的。
衛景仔細看完,覷著江瑤安幽幽道“鏢局一共才四十三名鏢師,廚子、門守和采買就有二十五人,合理嗎?”
這還不夠,家里護院花匠還有十幾個呢。
“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很有經驗的,若有需要,他們也可以不做廚子,幫忙押鏢,不算閑人。”
江瑤安答的很誠懇,衛景卻不吃這套,他合上冊子,嚴肅的說“商場如戰場,你開的是鏢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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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善堂,如此婦人之仁,反而難以事。”
“我知道,可他們真的很可憐,就像守門的李叔,他是跟著我大伯西征過的,后來越西暴,他被叛軍砍斷一條,回到故里,他的妻子早已病死,只剩下白發蒼蒼的老母親和癡傻的兒子,鏢局若是不收留他,他們一家就沒法活了。”
衛景毫不猶豫地反駁“這些況名冊上都有,我有眼睛看得見。”
他知道那些人很可憐,但他不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江瑤安哽住,片刻后開口“他們吃的是鏢局的飯,而且他們不參與押鏢,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衛家要談的是長久的合作,你首先得讓我相信這家鏢局能存活下去,不至于不敷出垮掉。”
衛景態度強,撕掉之前在江瑤安面前的和,出在商場上的鋒銳。
要想和衛家合作,那就得讓他手鏢局的管理。
江瑤安沒有底牌反對,卻還是努力爭取“這些人都是為昭陵流過汗的,朝廷已經拋棄了他們,如果再被拋棄……”
“誰告訴你朝廷拋棄了他們?”衛景冷聲打斷,江瑤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剛想改口,衛景又繼續道,“他們為朝廷效力,增加地方賦稅,朝廷自然會優待他們。”
言下之意,鏢局做大后,朝廷會出手接濟這些沒有辦法賺錢的殘兵。
江瑤安眼前一亮,忍不住上前兩步,湊近問“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和李叔境相同的人,朝廷也會管他們嗎?”
的力量實在太小了,就算加上整個江家,能幫助的人也只有寥寥。
江瑤安的眸子很亮,滿是期盼和崇拜,好像衛景做了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事。
衛景心念微,垂下眸說“那是朝廷的事,我管不了。”
他如果真管不了,剛剛就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江瑤安的態度轉變,狗的命人奉茶,又拿出一本名冊來。
“這些是周大哥給我的名單,里面有不人手都很高強,衛家若是愿意與我們合作,周大哥可以請他們來我們鏢局做鏢師,有他們在,絕對不會再發生貨被劫這種事了。”
衛景沒接名單,只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鏢局是你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
衛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江瑤安沒有多想,坦白道“我雖然是鏢局的東家,但鏢局是周大哥幫我開起來的,周大哥跟了我爹十年,與軍中將士深厚,若他知道衛家愿意幫忙安置這些將士,什麼條件都是可以答應的。”
衛景抿,翻開名單。
這份名單沒有上一本詳細,角落批注的字跡卻和上一本一樣。
衛景疑“你寫的批注?”
“周大哥家境不好,沒念過什麼書,這些都是他口述,我才寫上去的。”
衛景翻紙張的作一頓。
這份名單很厚,批注的容很多,若要標記完整本冊子,只怕要耗費好幾個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過去兩年,江瑤安和周云益像這樣待在書房的時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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