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只綠蟬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鳴,就聽老管家驚呼一聲,“哎喲,三小姐,你怎麼把蟬給死了?”
阮曉霜吃了一驚,“怎麼啦曉蝶?”
阮曉蝶無辜地抬起頭,“它咬我。”
松開白皙的手掌,那只方才還活著的蟬,此刻,已然僵死不了。
一旁的老管家失笑,“三小姐瞎說,蟬怎麼會咬人?”
阮曉蝶扁,“可它就是咬我了,疼。”
“會不會是你剛抓蟬的時候,被別的什麼蟲咬了?”
阮曉霜不放心,吩咐老管家,“您帶曉蝶去涂點藥膏吧。”
老管家忙答應,帶著阮曉蝶正要走。
卻聽阮曉蝶委屈道:“姐姐,我不是故意死它的。”
“沒事沒事,下次曉蝶要小心些,不要用力它就行。”
阮曉霜聲著,“待會兒姐姐再陪曉蝶去抓一只,好不好?”
阮曉蝶眨著眼,乖巧地點頭:“好。”
桑淺淺看得分明,阮曉蝶的手掌白皙,并沒有半點被咬或發紅的痕跡。
著阮曉蝶腳步輕快離開的影,再看看紗籠里那只僵死的綠蟬。
不知為何,桑淺淺腦海里閃過那副詭異可怖的黑涂,心頭那寒涼之意,再次蔓延開來。
......
阮家老宅已然許久無人居住,當年阮家出事后,宅子里的下人也都離開了。
好在后來有謝時安照應,安排了人定期來打理宅子,花園里的花草噴泉竟是漸漸恢復了昔日的景象,只是悄無人跡,過分靜謐了些。
桑淺淺無心留意,陪著阮曉霜直奔的住。
阮曉霜記得清楚,阮曉蝶的那些畫,是放在書房一個小盒子里。
不過歷經一番變故,這里的東西早已被下人重新歸置,和阮曉霜的記憶存在很大差別。
兩人費了老大一番功夫,總算在書柜的最深找到了那個小盒子。
盒子打開來,里頭放著好幾張年頭久遠的照片,那是阮曉霜年時,家人的照片,其中一個相框里,竟是阮家兄弟姐妹的三人合照。
照片上,阮曉蝶還是個雕玉琢的兒,被年輕的阮承抱著,有些好奇地看向鏡頭。
“那會兒曉蝶應該是三歲,這張照片照過沒多久,保姆帶出去時,就遇到了綁架,因為到劇烈驚嚇,從此神智出現異常。”
阮曉霜想起往事,神黯淡,“大概五歲那年,就被送到國外治病去了,走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的,怎麼都不肯上車。”
還記得,那時和大哥阮承每年去國外看曉蝶時,總是出驚恐戒備的神,可是在姑母面前,卻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孩子,會撒,會笑。
而對陪伴保護的邵錦,也會親地喊邵錦哥哥,然而卻不肯開口阮承一聲大哥。
再后來,多年過去,的病仍是沒有太大好轉,阮承也就徹底死了那份心,再加上他也大不如前,漸漸便很再去國外看阮曉蝶了。
阮曉霜倒是每年都會飛去看,尤其留學時,經常隔三差五去探,多在妹妹面前混了個眼,這才能被阮曉蝶送了好幾副畫。
阮曉霜低頭,手指挲著相框里的照片,輕聲說,“要是曉蝶以后真能好起來,我也算是沒有什麼憾了,大哥知道了,想必也會開心。”
桑淺淺看著,心緒異樣復雜。
曉霜姐歷經宋域之事,本已再度冷心,只是因為阮曉蝶,才又重新煥發了些許彩。
如果,阮曉蝶的“病”真的另有玄機,如果,曉霜姐知道阮曉蝶或許并非表面單純的模樣,會如何?
又是否還能,再一次承來自至親之人的打擊?
“這相框底下,就是曉蝶送我的畫了,我怕壞了,還專門讓人塑封保存起來了。”
阮曉霜小心翼翼地將那幾個相框拿出來,然而底下,什麼都沒有。
“那幾張畫......”
阮曉霜了個空,頓時呆住,“怎麼沒有了?”
桑淺淺凝眉,“會不會是下人收拾時弄丟了。”
阮曉霜搖頭,“不可能,那些來收拾的都是謝家的老仆人,知道分寸,不會隨便主家東西的。”
最多只是在收拾的時候,位置放得不對,但絕對不可能隨意扔丟甚至是拿東西。
桑淺淺默然。
的確,方才幫忙找東西時,發現哪怕是當初阮曉霜看書時隨手寫的一張書簽,下人都好好地替收在了屜里。
這盒子里放的可是阮家三兄妹的照片,下人又怎會不知分寸敢扔。
“等時安回來,我問問時安吧。”
阮曉霜想了想,“還有那些來收拾的下人是哪幾個,我都親自問問。”
桑淺淺點頭,心里想著,這些畫找不到,等謝時安帶回那些畫冊來,也一樣可以驗證。
只是,不知謝時安什麼時候才能理好那邊的事回來。
而阮曉蝶的份,越快能查證越好。
從阮宅出來,桑淺淺給謝時安發了個消息。
自然是以曉蝶病考慮為由,提出想看看那幾本畫冊里的容,好進一步確定下階段治療方案云云。
不知怎麼的,那頭卻一直沒人回,電話打過去,竟也沒人接。
桑淺淺還得趕去甄家,只好將這事暫時擱在一邊。
甄家客廳里,老太太正等著。
讓意外的是,陪在老太太邊的,除了甄家二小姐甄蓁,還有一度和家里關系鬧到決裂的甄家大小姐,甄珠。
見桑淺淺來了,老太太忙吩咐傭人上菜,又慈地拉著桑淺淺到自己邊坐下,“淺淺還沒吃晚飯吧?正好也沒吃,陪一起隨便吃點。”
甄珠抿笑道,“您這是不說實話啊,您明明就是為了表嫂,特意推遲了吃飯時間,我和甄蓁肚子都等了。”
老太太瞪一眼,神雖無奈,可笑容里都是長輩對小輩的寵:“那就趕吃飯吧,都別站著了。”
幾人在桌旁團團坐定,老太太把一碗參湯推到桑淺淺面前,“我讓廚房專門燉的,嘗嘗味道怎麼樣。”
甄珠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桑淺淺,“說起來,我和表嫂還沒正式見過面,上次只是驚鴻一瞥,就覺得寒表哥眼不錯,今日細看,這豈止是不錯,簡直是絕了。”
由衷道:“表嫂,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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