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兄:“我們在船上和聶大人還有知縣老爺說話,他好像就不在了,之后我們過去檢查貨船,他也不在,我還納悶了,好好的怎麼不見了!”
希錦的心頓時狠狠一沉:“檢查貨船,不見了,那,那然后呢?”
二堂兄:“回頭我們得卸貨,你們家的貨沒法卸,得你們自己再設法了。”
希錦一,差點栽那里。
大家見希錦這樣,忙扶住。
希錦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水,才細問:“到底怎麼回事?”
二堂兄才解釋道:“人家市易司的人是要對貨船點檢的,那都是我們自己拿著文書,指認了自己的貨,人家檢查上面的公文憑據,確實沒問題后進行點檢,之后才給我們上稅據,回頭碼頭的小廝才會給我們卸貨,不上那個,人家是不可能給我們卸貨的。”
他嘆了聲:“當時我們也急,趕喊他,卻不見人影,沒辦法,人家差都等著呢,我們也不敢太耽誤,本來說是我們幫他臨時認領了,可人家差哪里聽!”
旁邊一位堂兄也跟著解釋道:“人家是要蓋了紅章的公文和稅據的,沒有那個,誰知道是誰的,我們想幫你冒領也不行,我們幫著說的,可沒法,人家不聽。”
二堂兄嘆道:“現在我們拿到的公憑已經收回去了,你們再想弄,得自己設法,再去市易司了,這也是沒法!”
希錦聽得眼睛都直了。
虧把他當一個辦事的人,結果竟然把事辦這樣?他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
早知道不讓他去,自己去的話,也未必就要不回來!
如今可倒是好,大家的貨都要領回來了,唯獨自己的不能,那可是一千多兩銀子,讓怎麼辦,讓去求誰!
趁著大家伙都做事,才好搭上順風船,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希錦想到這里,心都在揪揪著疼,口的氣更是瞬間起來了,恨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伙面面相覷間,一時都同起來。
二伯娘也是嘆息:“這阿疇平時看著也算是個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候做事這麼不靠譜,他到底怎麼回事呢!”
其他人紛紛搖頭:“沒有這麼辦事的,我說希錦你也別太難過,回頭看看怎麼辦……”
希錦卻是不太聽得下去,難,難得坐都坐不住。
不過到底勉強出笑來:“誰知道呢,興許有什麼急事,我回去問問吧,等他回來我問問。”
說著就起:“那我,那我先回去了。”
大家知道心里不好,自然不說什麼,匆忙把送出去。
希錦走出二伯家門,繞過那圍墻時,約聽到里面的話。
“我看這次不好要,那邊估計諸多為難,畢竟已經讓我們拿回這麼多了,如果人家趁機吃了這批貨,我們也沒得說。”
“希錦把家底都給投進去了吧,這次如果要不回來,那不是什麼都沒了!”
“這阿疇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可憐了希錦,怎麼招贅了這樣一個婿!”
“要我說,當時招贅我娘家那侄子不是好的,五娘子也是不聽話,非找這麼一個,可是把希錦給害了!”
“我們為了辦事,可是舍了臉皮的,如今我們事都辦妥了,誰還再舍了臉去求人!”
“說得是這個理,回頭人家大老爺問起來,怎麼之前沒辦,我們哪有臉去解釋!”
又有二堂哥在那里嘆息:“說句吧,希錦也不容易,這日子過得……回頭還是問問,看看怎麼幫襯一把吧。”
于是眾人七八舌的,說著該怎麼辦,然而哪有什麼法子,這會兒誰也不好再單獨跳出來挑頭出力氣了,畢竟這不是大家伙的事,只是希錦一家子的事了。
希錦聽著這些話,眼淚差點落下來,不過到底忍著。
一路走回自己家,關上門,那是再也忍不住,趴到床上嗚嗚嗚地哭起來,哭得還特別大聲。
這輩子就沒這麼委屈過!
覺得自己命太苦了,但凡有個兄弟,正經嫁人,不至于招贅個婿,就不至于這種罪!
就算有個姐妹,好歹也能幫襯著,好歹有個什麼事還可以商量著。
一時又恨自己爹娘,怎麼給自己找了阿疇!
他就是爛泥,他就是扶不上墻!
好恨,好恨!
恨不得讓他滾!
若不是有芒兒在,真恨不得一紙休書把他給休了,憑著自己容貌,憑著自己那點家底,難道還不能再找一個贅婿嗎?
希錦怎麼想怎麼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將阿疇給撕爛了!
這輩子,他就別想上的床了,是恨死他了的!
不他,一點不,只會恨他,恨他一輩子!
這麼悶頭哭著,底下秋菱和穗兒也不敢吭聲,只是上前問了一次茶水,沒理會,菱和穗兒只好下去了。
悶在被子里,就那麼無聲地流著淚,想著自己的命好苦,想著自己的芒兒。
這麼哭哭停停的半晌,就這麼到了黃昏時候。
終于干了眼淚,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今再去求著寧家族長過去幫著說話,顯然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單打獨斗,好在前面的事都已經辦妥了,只好著頭皮過去,求著人家,和人家說道說道,再塞些銀子,想必對方也不會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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