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疇:“這小太監,專門送到藥司學過?”
希錦:“那倒是沒有,他自學才的。”
阿疇走到一旁多寶架前,看著上面擺著的幾個小把件,仿佛很不經意地道:“以前怎麼沒見過?”
希錦:“我和你提過啊,四喜,是我那天過去天章閣看到,就要過來放在我邊了,倒是伶俐,做事規矩本分。”
確實是喜歡四喜的,長得好看,賞心悅目,關鍵是他伺候自己的那盡心盡力,總覺得比別的宮娥太監更上心。
阿疇聽此,微勾了下,冷笑一聲:“不過是區區一個小黃院子罷了,也值得你這麼上心,太醫院的醫多的是,哪個不比他好?”
希錦聽這話,歪頭打量阿疇,過了一會兒才道:“怎麼聽著你酸溜溜的?”
人家就是一太監,就是一太監啊……
阿疇聲音很淡:“倒不至于酸,只是提醒你,好歹是皇后,和一個小太監攪和在一起像什麼一樣?”
希錦疑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攪和?怎麼攪和了?那就是一小太監,那孩子才多大……”
這小年也不過十五六歲吧,這麼小,還是個太監!
無法理解:“你堂堂一天子,竟然在意這個,你腦子怎麼想的?”
阿疇便面泛冷:“你讓他你的腳,他配嗎?”
想到剛才那小太監跪在希錦面前的樣子,捧著希錦玉足的樣子,他神便沉了下來。
太監雖然是太監,但到底曾經是男人。
他微出了口氣,抑下自己心中的不喜,面無表地看著道:“反正我不喜歡,以后不要讓他你一片角。”
希錦:“……”
深吸口氣,看著他道:“為什麼?”
阿疇一字字地道:“不喜歡。”
希錦:“那照你這麼說,把所有的太監都打發走,只留一些宮娥好了。”
不過很快又道:“不過這宮里頭的小宮娥一個個都長得俏可人,誰知道你怎麼想的,若是們伺候你,那我也難,那就干脆把宮娥都打發走,只留一些老嬤嬤老太監吧,這樣我們心里都舒坦了,如何?”
是很有些道理的樣子。
不過這并不奇怪,反正寧希錦是永遠有道理的。
對此,阿疇并不想辯駁。
他看了很長的一眼,淡淡地道:“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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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錦以為這個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阿疇的醋勁特別大,連著幾日,竟冷漠以對,每日總要很晚回來,回來后,雖然依然是和同榻而眠,但就是不。
希錦完全無法理解,但一時半刻,讓主求和,又有點拉不下這個臉。
那一日,終于忍不住和莫太妃聊起來,試探著問起,宮中的妃嬪是不是要和那些小太監避嫌。
莫太妃都聽愣了:“太監,他們不是已經是太監了嗎?”
希錦心中苦,心想是啊,都是太監了還要怎麼樣?
太監都已經不是男人了,他們是自稱奴婢的,奴婢嘛,不是男人。
可偏偏他們這位陛下,竟然吃醋起小太監了。
莫太妃見此,便問起來詳細,希錦便把那小太監四喜的事說了。
誰知道莫太妃聽了,卻是笑著搖頭:“這個事嘛……”
希錦看意味深長的樣子,不懂:“所以他吃的哪門子醋?”
莫太妃:“你邊那四喜,我倒是見過,確實過于俊俏了,我見了也覺得喜歡。”
希錦一時便沉默了。
因為太好看,所以阿疇為這個泛酸,不高興了?其實其他尋常太監他并不會在意?
回憶了下自己初見四喜時的種種,平心而論,確實因為他生得好看,便忍不住放邊。
縱然確實沒什麼想法,但阿疇心思敏銳,或許還是覺到了什麼。
莫太妃笑得無奈,搖著頭道:“到底是年輕夫妻,陛下把你看得,他自己忙著政務,不能總陪你,生怕你有什麼別的心思呢!”
希錦陪著莫太妃說了一會兒話,一時告辭了,回到自己寢殿,便把那四喜來了。
四喜是個聰明人,顯然覺到了什麼,進了寢殿后便跪在希錦面前。
希錦道:“四喜,我知道你喜歡讀書,也是聰明孩子,把你放在我邊,到底是委屈你了。”
四喜跪在那里,兩手放在地上,低垂著頭:“奴婢能在娘娘邊伺候,這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從來不覺得委屈。”
他聲音已經帶著意。
希錦嘆了聲:“你出宮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妥當了,你出去后,好好讀書,興許也能有一個好前途。”
他已經宮為宦了,自然不可能參加科舉,不過宦者可以擔任兵以及監,諸如詔獄案件的審理,監軍,也可以監看土木之工。
希錦如今便是把四喜安排到了軍中,讓他去朝廷的監軍面前做一執筆宦者,雖然位置低微,但是他好好干,總歸能出頭。
那四喜跪在那里,卻是不說話。
眼淚無聲地落下來,落在他跪著的那方青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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