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玉的影消失于風雪之中。

花滿庭站在那顆老榕樹上站了許久。

他的那雙眉頭也皺了許久。

秦懷玉的那番話不多，卻將昭化三年的那件事給徹底翻轉。

鐘離破而今的份已暴，他是大離余孽！

那麼他要讓上車侯府滿門被滅其目的就是為了鏟除異己，消滅自己最大的對手。

畢竟上車候盧戰驍有勇有謀，還有一支強悍的赤炎軍在手。

有上車候在，鐘離破這個定國侯就無法為寧國第一軍閥，如果大離余孽意圖作，他便不能控制寧國局勢。

所以，滅上車侯府，便是給他定國侯府掃清道路。

將此事做事實，那時的神武軍就駐防在京都，先帝本無法他分毫。

這是不是先帝因此頹廢去修建長樂宮的原因呢？

花滿庭不知道。

但極有可能。

那時候鐘離破的份并沒有暴。

李辰安來到京都，先帝因此而回京看過了李辰安一眼，還邀請了李辰安吃了一頓飯……

那時候李辰安的份鐘離破也并不知道。

所以京都之變時候，鐘離破并沒有阻止樊桃花率神武軍起事——

他的目的應該是將寧氏皇族全部殺死！

李辰安登基為帝對他鐘離府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李辰安并不是李文甫的孫子……他也沒有料到樊桃花最終還是沒有站在他的邊。

倒是為李辰安這小子做嫁了裳。

先帝對李辰安登基為帝，想來也是樂意看見的。

只是……

鐘離破滅了盧戰驍滿門，卻放走了奚帷。

莫非奚帷也是大離余孽的后裔之一？

可他曾經在京都時候聽他所談的那些思想卻如一道。

正是因為他的思想，才有那麼多的人去追隨他。

比如自己。

比如樊桃花。

比如商滌……也比如盧皇后。

等等。

唯有長孫驚鴻始終持懷疑的態度，也始終在暗地里調查奚帷究竟是誰。

可惜，直到長孫驚鴻在懷山郡戰死，他也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奚帷。

如果奚帷真的沒死，而今知道奚帷下落者，恐怕只有鐘離破和溫煮雨。

鐘離破亡命天涯，也不知道樊桃花找到他了沒有。

待天明時候，得去問問溫煮雨。

不過誠如李辰安所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謀詭計都不堪一擊。

只要寧國真正強大了，何懼鐘離破？

何懼奚帷？

何懼大離余孽！

如是想著，花滿庭搖頭一笑，看了看遠書房的燈，他形一展，也消失在了漆黑的風雪之中。

……

……

書房。

魏公公生起了炭火，也點燃了茶桌上的茶爐煮上了一壺茶便侯在了一旁。

抬眼看了看這位主子，魏公公心里頗有些疑。

這位主子行事當真是不著痕跡啊！

說他勤政吧，他連朝會都不召開了。

每日里來宮里打個照面，放在龍案上的那些奏折他也僅僅是用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翻一翻。

翻了就丟在一旁。

也不批注，只是說一聲給閣理就行。

然后……

然后就沒了人影兒。

說他懶惰吧……

后來才知道他多在工部的軍械司，聽說他和軍械司的那些匠人們打了一片！

八天前軍械司那邊傳來了驚天地之響，將滿朝的文武給嚇得紛紛跑出了衙門，以為是地龍翻，結果呢？

結果是他和那些匠人們改良了煙花！

那玩意兒的威力比以往的煙花大了許多！

那天他喜滋滋的回到了書房，說紅大炮的難題總算是解決了。

能用，但尚不完。

就讓工部先造上十門，等科學院建之后，再由那些匠人們去改良。

國事，他似乎沒有認真的理一件。

反倒是對這些奇技巧的東西很是著迷。

在魏公公的心里，對這位皇帝的頗為復雜。

他大致是最好侍候的皇帝了。

因為他不講究。

啥都不講究。

那做好的龍袍這麼久了一次都沒穿過，就連膳房做的膳食，他也要求簡單隨意。

宮里原本新招了一批宮娥太監，他登基之后的第二天又將那些人大部分給辭退了。

說是沒必要。

因為他不會住在宮里。

一國之君，不住在宮里……這也算是開創了先河。

自己倒是落了個清凈。

不需要請他翻牌子。

也不需要侍候他就寢。

下了朝他就離開了皇宮，自己反倒是了這偌大后宮的守護人。

就在魏公公如此想著的時候，書房外傳來了腳步聲。

他扭頭了去。

夜中有幾盞氣死風燈。

漸漸近了，魏公公看見了來的那些人，心里微微一驚。

玄甲營周正著戎裝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隨其后的是穿著一紅披著紅大氅的皇城司風衛大統領長孫紅。

再后……是工部尚書黃修木和皇城司一大統領鄭旺。

皇上半夜召這些人來干什麼？

“坐！”

李辰安斟茶，直奔主題：

“長話短說！”

“皇城司提舉王正金鐘在荒國出了點況，距離最初的消息已過去了十天，誰也不知道這十天里又發生了什麼。”

“無論發生了什麼，朕都要營救他歸國！”

“就算真出了意外……他的也必須給朕搶回來！”

“朕命令！”

四人豁然站起，齊齊躬一禮：“臣……聽令！”

李辰安面容無比嚴肅：

“命大荒城的諜子全力打探王正金鐘一行之下落！”

“命玄甲營帶上改良的煙花，立刻出發前往北漠道，從死亡谷進荒國南溪州伺機接應或者營救王正金鐘！”

“命風衛集結，也帶上改良的煙花，前往燕云關。”

“風衛抵達燕云關之后，命蘇沐心率領寧武卒與長孫紅一道，繞過九城進荒國……朕要荒國大！”

“黃大人，”

李辰安看向了黃修木。

“臣在！”

“軍械司最新制造的煙花，全部給玄甲營和風衛！”

“另外，你告訴軍械司司正趙三畝，朕要他在過年之前打造好二十門紅大炮！”

“缺人，就他去科學院那邊選，缺銀子，他找朕！”

“總之，朕要的是在明年春，這二十門紅大炮要運送至燕云關！”

李辰安起，看了眾人一眼，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朕要……炮轟九城！”

所有人大驚。

因為一個人，要滅一座城！

寧國這是要向荒國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