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自己得那麼,差不多就可以了。”他意味深長的提點著面前這個學生。
梁槐景坐在他對面,愣愣的想了一會兒他說的話,終于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許是對的。
他之所以常常覺得焦慮,覺得不開心,不只是因為及韻和梁裕對他的高標準嚴要求得他不得不往前走。
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勞。
當你落到某一個左支右絀,或者不好的境地時,外人和環境固然是很重要的因素,甚至是主要推手,但你自己也可能是導致一切發生的原因之一。
梁槐景是在這兩年,才漸漸意識到這一點的。
因為他的老師,面前這位和善的、總是笑瞇瞇的、做人做事總是秉承中庸之道的小老頭,一直在他耳邊不知疲倦的告訴他,你要懂得放過自己。
他忽然間想起那天在蔣思淮店里,做好了圣誕小屋的蛋糕,葉沛澤拿了相機來拍宣傳照,左轉右轉,就要拍一個最好的角度,出幾張絕的圖。
呢,就在一旁蹦跶著勸:“可以了吧,很好看啦,差不多就行了。”
“又不是要評獎,哎呀,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倒是跟邱主任的態度有點共通之。
他回過神,嘆口氣,有點懨懨的點點頭:“知道了。”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他先去吃飯,吃完飯回到辦公室剛坐下,護長就來問他報名表什麼時候。
梁槐景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趕著上架的鴨子。
“……馬上就填。”
周慧存他們聽到他這副郁悶的語氣,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那一個幸災樂禍。
梁槐景填完報名表,才仔細去看那個通知的容。
看到居然還有游戲環節,說是要通過游戲增加彼此的了解,增進,他還沒去呢,就已經覺得很尷尬了。
這頓飯怕是不那麼容易吃。
但報名表已經了,也只能見步走步。
傍晚下班他去買面包,見到蔣思淮在柜臺后面站得歪歪扭扭的,手撐在柜臺上,半趴著看面前的紙張,手里還拿著支筆,兩片紅潤的輕輕開合,好似念念有詞。
他不由得好奇,走過去問道:“師妹,你在看什麼?”
蔣思淮正在算數呢,忽然聽到頭頂有人說話,嚇了一跳,立刻抬起頭看向來人。
了驚嚇,眼睛瞪得有些圓,像是一只茫然又警惕的小貓,梁槐景看了忍不住一笑。
他朝眨眨眼:“師妹?”
“……啊、是師兄啊。”蔣思淮回過神來,呼出口氣,“嚇死我了。”
梁槐景聞言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
那表好像在說,你在干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會被一聲招呼嚇到?
蔣思淮撇撇,立刻又高興起來:“我在算賬呢,我爸爸給我拉了一筆大生意,這個月可以多賺好大一筆小錢錢。”
梁槐景失笑,故意打聽:“好大一筆是多,有沒有四位數?”
蔣思淮得意的點點頭:“當然有了。”
這下梁槐景是真的有點驚訝了,問是什麼生意。
蔣思淮一聽他竟然還要追問,眼神立馬閃爍了一下。
眨眨眼,看著就有那麼一點扭和心虛,“……嗯……就是個、嗯,是個宴會,讓我們給宴會提供點心,要三百多個杯子蛋糕呢。”
梁槐景一聽這數量,立刻就能猜出這一筆大概能掙多,畢竟這里的杯子蛋糕價位也算是中上的了。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這是好事,你怎麼這麼心虛?”
啊這……
哪有人問得這麼直接的?你這人怎麼一點都不委婉!!!
蔣思淮一整個大震驚,和他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才想到怎麼解釋這件事。
“因為……因為是我爸爸走后門幫我拉來的單子啊!不能告訴別人的!”
蔣兆廷和董姜莉不是想讓蔣思淮去聯誼會上玩玩,順便跟蔣兆廷那個學生見個面麼,就想了個法子,幫打通委機關工會的關節,讓他們從蔣思淮這里采購聯誼會需要的甜品,蔣思淮這邊意思意思,給個八五折的優惠,那邊就以供應商的名義放進去。
得了的優惠嘛,給個名額進會場也很正常,總要互利互惠的。
——這都是明面上給別人看的理由,因為不想落人口實,實際上不管是主辦方,還是蔣兆廷,又或者蔣思淮,都知道這是看在蔣兆廷的面子上。
人家那邊的負責人也明說了,這次活肯定有不那麼符合報名要求的人進來,比如進修醫,還有規培的,他們的工會關系都未必符合標準。
但是只要報送名單的單位,是符合要求的,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蔣思淮聽說的時候,先是抗拒:“我不去相親,什麼活,我又不傻,能不知道是相親?”
董姜莉就哄:“這怎麼能算相親呢?這是認識新朋友的大型社活,要真是相親,我和你爸爸早就打聽好男方的全部信息,然后和對方父母約見面坐下來聊了,現在分明就是讓你去吃燒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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